傍晚时分,母亲打电话过来,问我回老家没有,我说没有。
母亲很失望,她说,明天是祭灶日,也就是小年,应该回老家的。
这几天,母亲天天打电话问我是否到家,我每次都告诉她,天太冷,先不回去。我向她保证,年前我一定会回去给她蒸馍、炸果子的。其实我现在回去,她也没有时间跟我聊天,她要天天赶集,我只能无聊地在自己家与婆婆家来回奔走。
我很沮丧。辛苦了一年,一月份的工资到现在还没发,年终的福利(米、面、油)还没通知让领。女儿的网课刚刚结束,按照学校的要求,明天还要去学校领书,并且把自己宿舍的东西全部带走。然后,女儿还得去学校上几天补习课。总之,我这边的事情乱糟糟的,让人心里很不痛快。
我告诉母亲:“妈,我们不过小年。”妈妈就念叨着说明天要记得烙祭灶火烧吃,我答应她会做的,就挂断了电话。老公说,我的行为,很像一个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孩子。
每年都回去过年,每年回去都累得半死。卫生要重新搞不说,最让人头痛的是天气寒冷,自来水能浸入骨髓。天天穿着很厚的衣服,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坐在被窝里看手机。家里就一台空调,老公不舍得开,偶尔开个小太阳,近了炙烤人的脸,远了不暖和。
厕所在院子里,洗澡间在院子里,厨房也在院子里。不管去哪里,都顶着风,或者冒着雨雪。浪漫归浪漫,很受罪也是真的。
回家串亲戚,也很令人头疼。初二,我们要去老公的舅家,婆婆希望我们重视她的娘家。这天,我还要回娘家吃午饭,去得晚了,即便母亲不责怪,村里人不笑话,自己有几分愧疚。吃完午饭,母亲总希望我多坐坐,可我还得去亲生父母那边。舅舅家离他们不远,先去舅舅家稍坐片刻,再与他们见面。车子行驶在去往他们家的山路上的时候,我常常在心底叹息:新的一年,纠结与拧巴就此开始。
与生父母见面,与众姐妹聊天,然后吃了晚饭再回家。这是幸福的一天,也是心酸的一天,过了这一天,一年的心理负担就卸下很多。
可今年与往年不同,爸妈在三门峡弟弟家里过春节,二姐今天约我们初二一早就去。曾经,她们跟在爸妈身边吃了很多苦,却拥有他们四十多年纯粹的、无遮无拦的爱,现在,她们也无所顾忌地回报生养自己的父母。她们的情感很真挚很简单,很让我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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