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歇
今年的冬天,较四年前之后的那几年已经改善了不少,我指的是空气质量 —— 或者是天朝人民耳熟能详的PM2.5。早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霾,奥运前后,北京的蓝天那叫一个多,每年300多天,新闻联播也老播。自打2011年底之后,这空气就一天不如一天。我一个从不过敏的人,每天俩鼻孔堵得不要不要的,头疼、眼睛痒痒,鼻涕跟趵突泉似的,必要的时候要用塞子塞住。半夜睡不着觉,必须是半躺着才能稍稍把鼻孔扩张点,迷糊到不行才能睡着。这种日子过了2、3年,我觉得实在活不起了,匆匆递了个简历,面试了一轮又一轮,然后才滚到坡县换肺。那几年,实在受不了了,会开车到北京植物园的热带植物馆,特明显,进去鼻子也通了,头也不疼了。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属于热带的人。
今年的冬天,我回到了姆们的大北京,探亲,把今年的年假清清,也顺带跟同学们聚个会,毕业十几年,很多人之后再没见过,组织的时候我就很激动,主动承担了报名和名单整理工作,虽然身在4800公里以外,心早就飞回来了。虽然我不觉得孤单,但这个聚会比坡县的Party更吸引我。
进展很顺利,一呼百应,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大家没有比较、没有晒幸福,只是单纯的在一起聊聊过去,八卦一下当年青涩的往事,人也都年轻了好多。我们一起看当年的照片,猜测模糊的照片里那个是谁家的小谁。当年的情侣,也没有半点芥蒂,反而一起回忆当年的青涩。
三天一晃就过去,在租的别墅里,肆意的抽烟、喝酒、聊天、打牌,一身烟味酒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二子觉得我喝酒了,没让我开车,亲自跑了趟昌平,不再是那个小不啦叽的扣扣,换了辆骚白的CRV。
”哟,鸟枪换炮了,二爷两年之间发财了?“ 我就喜欢挤兑二子,其实我早知道这车是贷款买的,二子好面子。
”滚你丫的,我什么时候换车你不知道啊?我他妈一年上过几回床都跟你汇报一下。“
对,二子跟我没话说。忽然很安静,之后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这种沉默让我很不适应,我打开了广播,887,二子一直没变,老听这个频率 —— 我老说丫装逼,其实特喜欢交广,非得听个HIT FM,把自己装的跟二逼文艺青年似的。二子深吸一口气,忽然问我那个谁回来了没?
我明知故问,谁啊?二子没说话,转头瞪着我。我赶紧让丫好好看路,这会儿车不多,也不能这么分心的开车。然后故作轻松的说,路太远,人家凑不上这个热闹。二子叹了口气,说远个JB,热带的、北极圈的都回来了,丫怎么就远了,美帝那边那么好么,丫自己享受了,没觉得有个人还死惦记么?
我没说话,想想也是,一晃三年了,没啥联系,只是偶尔看看脸书或者微圈里分享的照片,加州的阳光也没把这个我一直牵挂的人皮肤变黑,估计丫没少买防晒霜。然后又是很久的一阵沉默。该下辅路了,我下意识的提醒二子,其实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嗯,这个冬日的聚会,好像人生大会的一个短暂的茶歇,缓了缓忙碌的步子,人也开始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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