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芋湾
五月份是桑葚成熟的季节,在朋友的推荐下,趁着五一假期的空当,我们一家游览了古桑洲。古桑洲属于株洲天元区马家河镇,顺着流向湘潭的水流,它像一条浮游在湘江中心的绿色带鱼。至于“古桑”,顾名思义,洲上有一棵相传一千三百多年的古桑树。古桑洲现在主要种植桑葚,在方圆十里非常有名。

来到湘江边上,视野异常开阔,往右看远处低矮的山峰延绵江对岸,往左看一条长长的大桥横跨至湘潭。阵阵凉爽的风袭来,吹起了头发和帽子,江边郁郁葱葱的芦苇随风柔顺地舞动,看起来很舒服。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涌向对岸的古桑洲。两艘小型的游轮来回摆渡游客。我们排队等候上船。负责的工作人员限定每艘上船的人数,并煞费苦心地拿着大喇叭叫唤:“请穿上救生衣!你怎么还不穿上救生衣!”我转过身笑着对三十多岁的弟弟说:“说的就是你。”他老老实实套上了,省去别人的担心。湘江有多宽广,站在江中央才真正体会到。荡荡漾漾的碧水清波,滑过游轮,随风远逝,你再看看远处,好像心也宽了。

大约五分钟的水程,我们到了古桑洲。上岸的地段位于洲中部,往左走十多分钟的样子可到洲尾,往右走二十分钟左右来到洲头。古桑洲狭长,中部逶迤了一条只有供两个人迎面擦肩的水泥小道。小道两边依稀生活了几十户人家。每户人家门前都停驻了一艘小小的木船。他们大多把小船倒扣在几张长长的木板凳上,然后在船背上晒干菜或晾晒别的东西。每户人家门前爱种点小花,红艳艳的美人兰盛开得最多。有一户人家最特别,专门围了一小块闲置的地,中间却只种了一束月季。花朵不大,颜色也不够鲜艳夺目,两只白色的蝴蝶翩翩绕绕,被花吸引。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仿佛看见花朵正迎来自己的春天。我们热爱的、生存的,可以付诸精力的地盘,其实并不需要太大、太多,如果能找到一个小小的地方,专心于它就足够了。突然有点羡慕洲上村民的生活,精巧,还有点小情致。

我们先走往了洲尾,每家每户用绿网隔出了各自的桑葚地。一丛丛挂满桑葚的桑树枝伸过绿网,引得游客垂涎欲滴,免不了沿路摘几颗。摆了小桌子做生意的 “地主”大多一句闲话也不说,你进了他家的桑葚园才是他的“游客”。我们选择了一块桑园,一边摘一边吃。第一颗吃下去,那味道酸得人直打哆嗦。原来,摘桑葚也是有技巧的。首先要是紫红紫红的,红得发紫,紫得发黑的。其次是颗粒饱满的,看上去大颗粒的。最后要摸起来有点软,即使紫的发黑,不软还是会有点酸。最甜的桑葚,一定是熟透了,碰手过去就脱落在你手上。如果你吃到一颗熟桑葚,你绝对会情不自禁地感叹:“哇,好甜,好香,好好吃哪!”

对于小孩子来说,走进桑葚园,就像走进味蕾的天堂,完全停不下来。不过,摘桑葚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桑葚多汁,且颜色深红,一不小心浅色的衣服就被留下一点紫红的印记。比起摘桑葚的乐趣和吃桑葚的满足来说,这点印记就算不得什么事了。不知摘了多久,吃了多久,我们买下摘来的一盒桑葚,换方向到洲头。
洲头也种了成块成块的桑葚。家人忍不住伸手,引来远处一声:“哎~哈哈~”家人不约而同地回应:“哈~哈哈。”这件事就那么神奇地在这两声“哈哈”中和解了。一方好像远远地在说“摘够了,可以了啊。”一方好像远远地回应:“忍住不,太好吃了,知道了。”
洲头有古桑木和罗瑶古墓。古桑木早已中空,里面大约可以躲进四五个小孩子。我们顺着枝干仰望,也只看见空空大大的枝体留在空中了。可以想象,它之前曾多么壮观过。
古桑木再往前面,就可以看见花岗石做成的门上,写着“崇义坊”三个大字。这里就是罗瑶古墓。

从古墓两旁的碑文上,我们了解到一个美丽的故事。五百多年前,一个叫罗瑶的人,它学识渊博,却无心做官,隐居在农村,乐善好施,资助的贫寒学生达三十多人。贫寒的学生中,有一位发奋图强考取了进士,他叫张治,后来官至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罗瑶去世后,张治把罗瑶的事迹告诉皇上,准奏皇上敕建罗瑶墓。皇上感念罗瑶的大义之举,立崇义坊。张治买下古桑洲,把恩师厚葬于洲头,并亲自写下墓碑。明代真正的碑文,早已随时光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我们能看见的是后代人补修在旁的碑文。刻有“功德千秋”的一块侧碑,不知什么缘故,断裂躺在地上,蒙上了百年的灰尘,落上了几片枯黄的叶子。高大的樟树和茂密的竹林包围着古墓,岁岁年年陪伴着古墓,冬去春来。五百年的岁月,同一片土地上,沉睡着、铭刻着他们令人动容的事迹。
风似乎更惬意,它吹过竹林,竹竿前后晃动,竹叶互相拍打、嬉闹,好不活泼。穿过古墓,顺着小石阶往下,就可以看见湘江水了。洲头处,江面汇合在一起,放眼望去,宛若海面。站在洲头,大风迎面,脸上和心里都很舒畅,仿佛一切风景尽收眼底。家里的两个孩子融入其他小游客的队伍中,拾起鹅卵石,打起了水花的游戏。我们静静地站在江边,看着小孩,也看着风景,偶然激起的水花洒了几滴在胳膊上,初夏的江水还有一丝微凉。在那里,我和家人拍了几张合影,留下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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