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的中午总是冷清,而她的闯入像秋风萧萧中塞入的一点色彩 。有些不讲理,不容反抗也不容辩驳。
而他在是这时清静些,突兀让他注意到了。她要了一壶茶,流水细分,茶烟尚绿,好似青云。这茶名“燕燕于飞”来历难寻,传了多久也说不清,很少人会喝,因为比其他茶苦一些。
他承认自己被扯去了心神。
直至日薄西山,她所有的青春在唱和那一壶老茶,惊心动魄。她抿一口茶,带着笑意,大漠黄沙与横塘碧柳。
不知不觉他忘了她已经走了。秋风也好像缓了缓。只觉得这段时光是好的,连怕黑这点都被照亮了。
她开了一间茶馆,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因为她只卖自己做的茶,他偶尔会去。他喜欢清寒的绿茶,静心安神。那壶“燕燕于飞”他喝过,她总说是香的,可他只喝到了苦。
此后白雪皑皑,天地的肃杀,他想起一句话,风雪夜归人,何处不归人。
她的茶馆和这天一样越来越清寒,但他去越发去得多了。
她说她的将军,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冬至,他带来一壶茶,天下有春。
他问,为何?
等。
等什么?
不归人。
他问,值得吗?
不值得。
他不必问了。
此后的冬季他再也没有来过。
神人擂鼓报春晓。
立春,他送来一方墨,延圭墨。
他说,等有一天他来的时候,写一本书。
她说,好。
自始至终,不问归期,不问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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