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年猪,是农村的习俗。
记得那年杀年猪的那天,我家门口挤满了人。屠户将猪捆绑后,只听“哧”的一声,鲜红的血淌了一盆,没了气的猪被放在盛满热水的木桶里翻烫,烫过的猪毛随着“嚯嚯”的刀声一片片脱落而去,当猪毛被刮净时,屠户又在猪的一只后蹄上,用刀割开一个口子,捅进一根不算太粗的铁棍,横竖来回又是几下,他就跟变戏法似的,嘴对着先前的那个刀口,拼命地吹气,霎那间,小猪就被吹成了一个白白的、圆滚滚的大“肥猪”……
开膛剖腹更是利索,当猪的所有内脏被取出后,男人们在抢猪尿泡,说是晒干了,留给男孩子当皮球玩;女人们在抢猪尾巴,说是洗净了,让女孩子含在嘴里防止流口水。这一说法到底有无依据?为何流口水的男孩不用此法治疗?我一直不得而知。
隔壁张婶的痴儿子很早就来看热闹了,屠户刚把猪膀胱拿出来,他就抢了过去,可我那八岁的小弟就是不让,盛满尿水的泡泡被两个孩子夺来夺去,不一会儿,小弟竟将那温热的猪尿泡放到嘴里,不顾腥臭一口气把它吹大,用手拿着就跑了。张婶的儿子边哭边追,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棵柳树上,那个血呀,一个劲地往外流,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一向和善的父亲竟暴跳如雷,揪住小弟就是一阵毒打。还好,经过医生的包扎,婶的儿子无恙。
从此,那个杀猪日,那个猪尿泡成了我永久的记忆。
【此文写于2013年1月14日晚,刊登于1月17日《淮海晚报》B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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