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20岁我们开始喜欢谈论生命,开始探索生活和生命的意义,总在寻找伟大与光荣。有的人踏上了去支教的路,有的人去西藏云南,有的人去环游世界,有的人变成了闪着光的流量。
我23岁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电影工作者,或者是飞来飞去的商务人士。总要实现点什么价值才好。
那时候为自己设置了伟大的理想,在手账小本子里大写加粗的写着"珍爱生命,活出激情,把握今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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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觉得一天如果没做什么事儿就会失落沮丧,觉得自己浪费了青春光景。那时候觉得自己如果不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就好像把一天浪费了。想要心动,想要每天都精彩。
我不喜欢铺床单,这是我最讨厌的日常琐事。每次都铺的乱七八糟,自己一身汗,睡两天床单就跑偏了。那个时候,格外想妈妈。
不喜欢谈论细碎的事情,觉得很无趣。我喜欢谈谈国家大事,天文地理,人文科学,不发表点高谈阔论,不舒服。
没事儿感叹生活中的际遇,想着宏大的伟大光荣。想要为改变世界,改变命运,为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那时候的我,不喜欢平淡。我害怕别人看不到我,没有存在感会让人焦虑,自卑。想要能被人看见及肯定。
爱吃辛辣,喜欢刺激。
爱吃快餐,喜欢速度。
为了让人生幸福,必须热爱日常琐事。云的光彩,竹林之声,群雀之啼,行人的面孔。必须在这所有的日常琐事中,体味无比的甜美。
芥川龙之介是这么说。
24岁我的本命年,我经历了起起伏伏,幸运中带着成长的伤痛。我甚至开始迷信,带着红绳不敢摘掉。
那时候有人总说我做梦,不脚踏实地。说我傻,为人卖命不讨好。戏谑着说我,好像我是痴人说梦话,脚踩不到地上。我难过,因为我确实每天都在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在做着一点点努力啊。
小目标大目标一个个慢慢实现,或者努力接近实现。我们也走散了,但是我想着你应该能看的到,在这里你能看见的地方,我想说你看没有做白日梦哦,付出是有回报的。
那些80%的人不愿意去做的笨功夫,很可能就是最有价值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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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迫切的功利心。只是想要做点什么,通过这件事情被看见。现在的我活在各个社交平台,你可以看见我了。但是我却选择在周日的下午,躲在家里,躺在沙发上,泡着茶,看一下午书。最奢侈的事情,变成了不被打扰的独处。
这个世界快的让我害怕。朋友问我,回国还喜欢吗?我说很喜欢。但是一切都太快了。我记得看过Vice的一篇文章是分析24个小时内,在社交网络上病毒性传播的红蓝衣服女记者事件。就是翻白眼很精彩的那位。
铺天盖地的新闻和调侃,图片表情包充斥着朋友圈和其他社交平台。但通过Vice的记录,最后发现"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对于此类事件,大众的注意力只有5个小时,过了就不再了。"
短暂的痛和快乐。就像是一场民众莫名其妙的狂欢,各种飞花香槟,充斥了娱乐的各种幻象,快乐了得。最后,除了一地碎屑,啥也留不来。
娱乐至死。
互联网市场可能没几个月就会换个风口,一会儿这红,一会儿那儿。我们就像是围观的小动物,哪边有肉,就往哪边蜂拥而去。
目睹着蓝海变红,红海变黑。
其实我们都在不停的自我重复,我们看不到不存在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我们只会对已经存在于自己脑海的东西做出反应。
我不认为一个人可以告诉他人他们所不知道的观念,事实是他只能告诉他人他们不知道自己知道的观念。 <观念的水位> 刘瑜
每次事件,每次狂欢,刺激着我们的神经。我们转发朋友圈,我们愤怒,我们去别人的微博下面破口大骂,就好像这辈子我们都不会犯错一样高尚。
我们不喜欢这个时代,却在享受着这个时代的一切便利。就连怀旧这件事情,都可以被人们用于包装自己,看起来的好品味。
后真相时代。我们只享受着自己的感受。却不曾看清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喜好来作为判断万事万物的标准,因为好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出自己喜欢的,可以相信的结论。
最后我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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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和男孩,他们在一起了。采用的方法是先使用肉体,再补票精神和承诺的方式。两个月以后,他们分手了。男孩在微信上说:我们还是分开吧。女孩说:好的呀。他们在线上交友app认识,视觉认可对方,情绪对,音乐对,电影对,荷尔蒙对,然后就在一起了。
吃完抹净,好聚好散。
正常。合适。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年她二十四岁,父亲二十七岁。两个人在媒人的介绍下,各自害羞的瞄了一眼,彼此下半辈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在《皮囊》里,蔡崇达讲着自己父母那一带的爱情故事。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父亲拉着他母亲来到一块地,对她说"我会把这块地买下来,然后盖一座大房子。"他母亲相信了。
后来他父亲真的盖了一座房子,用他和她的名字命名。再后来他父亲瘫了,光辉岁月不再,一家清贫,日子过的紧巴巴。那日母亲明明知道这房子总有天要拆,但还是坚持拿着苦哈哈赚来的钱去扩建。孩子们开始觉得母亲太好面子太虚荣。后来他明白了,母亲是为了父亲的脸面。就算父亲瘫了呆了,但脊梁骨不能弯,父亲发起了这个家,母亲不允许这个家被人瞧不起。母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母亲从没表达过,也不可能说出的爱情。
那么穷,是不行的。但是我好羡慕啊,哭着羡慕,嘴里混着茶叶沫和自己的泪水。那样的爱情,看起来有点凄凄惨惨,一个女人的忠贞和倔强,在那个年代,闪着光的照亮着我的心。明镜儿似的。清澈见底。
慢悠悠的岁月里,连月亮都会变得好看。
我好害怕。
这么快的速度,我们快乐,我们狂欢,我们暴戾,我们悲愤。一个自己悲伤的哭泣,发问:"最后我们留下什么?"这重要么?身体的另一个自己反问。
重要当然重要。从前怕的事情,现在变得好珍贵。比如无所事事的一天,比如坐在书桌前,啃不完的历史书,比如无聊和发呆,关于疼痛文学的思考。我害怕不管是重要还是戏谑,都变得无足轻重,没人在乎,只有人骂,有人笑,没有人思考和做事情。
这个世界越来越娱乐。“媒介即信息”,这是马歇尔·麦克卢汉的名句。各种真理的传达,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是来自于媒介的性质。我们现在的媒介几乎都是网络,网络决定了我们内容的部分性质。
它快速且有效,纷繁且全面。但它不持久,甚至缺乏新闻资质,它传播性强且很容易被取代。它没有时间拖沓的美感。
我看到很多身边人,每天忙碌到无瑕思考,他们像是陀螺,被抽了一鞭子,然后停不下来。停下来的时候,便是倒下。每天看着他们过得丰盈,充实,认识了很多厉害的人,去过很多漂亮的场所,累得从里到外散出来。但是很多人,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因为他被"发条"化了,程式化了,从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越忙越空虚。海绵已经无法再吸收,需要先清空一部分。
害怕说"忙"这个字,因为忙=心+亡。
这个世界太快了。
这个世界太快乐。
以至于没有人去思考疼痛,生活压力已经这么大,我们选择视而不见,不疼不痛。我们选择娱乐,而非直面淋漓鲜血的勇士。我们要快乐,无限快乐。我们要崇拜,要新鲜的容颜和肉体。
越来越少人愿意坚持一件事很久很久。任何事一旦变得特别漫长,就会显得残忍,而这个世界喜欢娱乐,不喜欢残忍。笑着,比哭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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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不管几岁,能守着一份不属于自己年代的清明即是美好。清醒和明白。不管你是在发愁自己的未来,还是爱情的纠葛,还有那些留言给我处理不好人际关系,或自卑和欲望。在想着做出什么事情之前,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存在感,认同感,虚荣心,这些事情之前,你可以先试着找找看自己是谁。性格和格局会帮你选择很多路。
记得拥有一份了然的清明,有些事情真的都重要吗?人活一颗心。心好了,什么都好了。
世界太快了,那我就慢下来好了。所以开始愈来愈喜欢生活中细碎的事情,看着"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听着鸟叫,整理衣裳。让琐事把时光拉的绵长,感受每一分钟,和生活的互动,每个器物的呼吸。原来所有的大悲大喜,不过是情绪,每一种人生可能都会有残缺,没必要去比较残缺的大小。一切都要回归到细碎的生活。吃饭,睡觉,去了解你,了解太阳,然后也别忘了抬头看看月亮。
有可能,做个美好的人,比做个美丽的人更重要。
希望文字可以让时间变的慢一点。你会明白"好书认人"这四个字。那些清清淡淡的文字,慢悠悠的滑进你心底,成一汪湖泊,映照着月亮。
发完稿,只剩下阅读量那些数字。我又开始写下篇文章。哭着跪着挽留着美好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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