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加加,广州的春雨如约而至,春暖花开的季节里,转眼你又长了一岁。
爸爸犹记去年你生日时,妈妈许诺给你买辆自行车,后来不知为何爸妈便食言了。四月份妈妈生日当晚,你一脸神秘地说要给妈妈唱一首歌,权作生日礼物。在大家的期待中,你引吭高歌,其词曰:“祝你生日倒霉,祝你开门见鬼,祝你洗澡没水,祝你蛋糕发霉!”戏谑搞笑的稚音让人捧腹。问是谁的原创歌词,迄今你仍守口如瓶,不肯告诉我们。爸爸告诉你,迟到一年的礼物要登场了,妈妈已给你买了一辆变速自行车,供你驱驰。
不知你对我们的食言是否介怀?我们是介意的。轻诺必寡信,我们平时许诺你的本就不多,却还是有做不到之处,这点要跟你检讨。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以后我们要说到做到,在你跟弟弟面前,争取不再食言。
(二)
你读二年级了。仅从你的考试成绩看,似有下滑的迹象——这点爸爸不担心,也不会因此而批评你。即便成绩下滑,也比同期的爸爸不知要好多少。爸爸看着你怯生生地将成绩单递给我,却不敢正眼看我,就知道你很忐忑,以为爸爸会狠狠的批评你一顿。然而并没有,爸爸也只是指出了你失误丢分之处,问你是否已经明白错在哪里了,仅此而已。
爸爸小学时是个地道学渣,渣的不行。每次考试都在倒数前五名,成绩很稳。读书根本未开窍,老师神采飞扬的在讲台上传授知识讲的津津有味,同学们听得聚精会神如沐春风,爸爸却经常呆若木鸡神游万里。对老师们的教导,置若罔闻不知所以,课前不预习,课后不复习,做起作业来偷奸耍滑,考试答题基本靠蒙。多次考试成绩都是个位数,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爸爸,说识几个字拉倒,再多花学费无益。既然这么菜,还是回家种菜吧。孺子不可教,莫此为甚。还好你爷爷说我只是没有学进去,将来哪天收心了,说不定就能开窍。这才没辍学,否则爸爸留在山东老家,虽说没啥不好,但可能就没你啥事儿了。
爸爸欣喜的是,你从二年级开始,喜欢上了读书,读各种书籍。哥哥们赠送给你的书籍足够多,书量暂时无虞。闲暇时间,你也会看电视,但更多时间是读各种书,这点让爸爸欣慰。有一次你在日记里说,“今天我又读了几本书,真好看,比电视还好看”,读着让人舒服。我们接触的人和事有限,也没有时间去行万里路,在你这个小小年纪,如果能够自发的多读些书,对启发思考开阔视野定会有所助益。每次读完书后,你连珠炮似的问的诸多问题,我们也越来越难以应付了。为了鼓励你的好奇心,我们几乎是不会打断你的,这促使妈妈和我也要去读你读的书,重温早已忘记的一些常识。这样挺好,大家都别偷懒,我们与你共成长,也借此补阅了以前没机会读的一些书,读来也挺兴趣盎然的。
(三)
你七岁生日前夕,爸爸陪着你去时代玫瑰园小学参加围棋晋级比赛,你七局零胜,未能晋级。今年一月份,爸爸陪你去清水濠小学参加围棋晋级比赛,你七局零胜,未能晋级。这些应该都在爸爸的意料之中。在读幼儿园中班、大班时,你曾参加过围棋晋级赛。当时极为容易,你从二十级晋级到六级,然后不复了学棋的乐趣,有些飘飘然。爸爸不懂围棋,但看你的神态,约莫可以猜到骄兵必败。一年来,你虽还在继续围棋班,但平时极少见你练棋看谱,如果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晋级,那反而不正常了,你又不是天赋异禀的孩子。
让爸爸欣慰的是你“败不馁”的样子——这比成绩更令人珍视。两次折戟,你都坚持到最后——在晋级无望的情形下,我看有其他小朋友提前退场出来。但你坚持下完每一盘棋,而且当爸爸问你时,你说全输了,但你没有垂头丧气,也少抱怨,只是说自己平时疏于练习,以后勤于练习就好了。没有像泄气的皮球也没嚎叫哭闹,无论什么结果,过了就过了。这有点洒脱的味道。当然,也许是你移情别恋,根本就不care围棋这一事的输赢了。
爸爸想借此告诉你,人生路远,一帆风顺基本是不可能的,人总要面对各种挫折、困苦,无助、犹疑,每当此时,怨天尤人、逃避、退缩是没用的,有些事你总得面对,唯有迎难而上,或直接,或迂回,坚持、撑过去就是了。
(四)
年中的一次小测试,你考了满分,但爸爸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爸爸同时被告知:你被同学在肚子上踢了一脚,疼的直不起来腰,老师让我赶紧去接你。爸爸着急毛慌的接到你,看你一脸的委屈。到家后,爸爸对你发了火。爸爸当时的观点是,如果被冒犯,要立刻还手,予以还击。咱不主动侵犯别人,但一旦被人有意欺负,一定要第一时间还击。默默无闻并非任人宰割。爸爸认为,自卫是天赋人权。
但爸爸对你发火的行为及爸爸的观点,却是有些苛责于你了。你本不是具有攻击性的孩子,让你去立刻还手,你可能也真做不到。果然,又一次你被欺负了。回家你跟爸爸讲“我要是打他的头,他是会疼的啊。我还是告诉老师吧”——虽然老师这远水解不了近渴,你照样挨了打,但看你一脸坚持的样子,我知道,爸爸那套自卫反击的理论,在你身上难以行得通了。或许是秉性如此吧。
也好。咱不必囿于眼前那一亩三分地,很多情况下,烂人难免存在。敬而远之吧。犯不着跟烂人一般见识。世界又大又精彩,好伙伴们在所多有,多跟他们亲近吧。
(五)
你在帽峰山上度过了一个暑假,学会了骑自行车,学会了照顾自己。当爸妈去接你时,看到你能跟小伙伴们打成一片,玩儿得不亦乐乎时,最先扑上去的是弟弟。弟弟当时还不会说话,只是硬往你身上贴,你还一脸嫌弃样。前几天,你在东北度过了寒假,见识了雪花飘飘千里冰封,体验了滑雪、滑冰,自己体验了祖国之大,阔野千里,较之书本上的概念,应该有了更直观的体会。
刚进家门,弟弟照例扑上去,直呼“嘎嘎,嘎嘎!”弟弟在咿呀学语阶段,知道哥哥名曰“加加”却只能发出“嘎嘎”的近音。亲切之情,溢于言表。你在东北的日子里,每次提到你,弟弟都会响亮地说“北!”盖因我们跟弟弟说你去了东北度假,他却难以发出“东北”故也,只能以“北”替代。兄弟重逢,亲热之情,难以言表。三五分钟后,因为争抢同一玩具,你俩又上演“兄弟阋于墙”的戏码了。家里复又嘈杂、热闹起来,一团烟火气。只要你俩在家,这种热闹常在,我们习惯并享受着。这是一个小家庭应该有的常态吧。
祝加加八周岁生日快乐,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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