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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所涉,俱是唐五代词中极少的一部分,都是文人创作。还有大量的民间词曲,于上世纪初发现于甘肃敦煌莫高窟(又称千佛洞)。随之而重新问世的,则是内容广泛、形式活泼、风格繁复、有着鲜明个性特征和浓郁生活气息的民间词曲一一反映了词兴起于民间时的原始形态一一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原生态”。虽然由于种种原因,大部分散佚,却也有一小部分被抢救下来辑录成集。敦煌词的辑本有王重民的《敦煌曲子词集》,饶宗颐的《敦煌曲》,任二北的《敦煌歌辞总集》等。
这里先读一首:
《菩萨蛮》
无名氏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注释]
休,罢休,休弃。双方断绝关系。
参(shen音申)辰,星宿名,参星在西方,辰星在东方,晚间此出彼灭,不能并见;白天一同隐没,更难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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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现代人大约早已读后一撇嘴:啥年代了,还信誓旦旦,谁信哪!可不信归不信,古今就是不同,有词为证。况且今天也未必就没有人再发此类的誓言一一信不信由你(一笑)。此词写爱情的盟誓,充满了磐石般的信念和火焰般的热情。以不可实现之事,示不可变异之心。就一首词而言,新颖泼辣,奇特生动。也许,因为汉乐府民歌中有一首《上邪》,大家都熟知,就以为此词也是一个套路。这首词的命意与构思或本于汉乐府,但《上邪》是一位女子对“君”剖白心迹,而此词中的誓言发自男方或女方,是任人想像的,也就更见灵动活泼。不言而喻,此词的抒情主人公是在两情最为浓烈与炽热的欢娱之际向对方陈词的。发愿于“枕前”,表明他们是已结连理的伉俪(或者是婚前“私定终身?但,古不比今呀),而所发之愿乃“千般”一一为激情所驱而滔滔不能自已。而作者再现于笔端的,不过是之言片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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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3.24.己亥二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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