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奶奶,是浦江县檀溪镇平湖村“醉月园”中重要人物。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过世了,印象有些模糊。幸好,伯父在《闲庭信步》、《人生路标吟草》、《夕拾诗稿》等文集中多次提起我的爷爷奶奶,我摘录下来,与大家分享。这里行文,以伯父为第一人称。欢迎大家,就有关“醉月园”人物、事件等,发表自己的看法或提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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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过继给二伯,随二妈生活,因二伯去世早,所以我们的生活和我的读书劳动全由父亲照管。我上小学时,他就教我割草放牛,放学时下田劳动,拔秧插秧、耘田、割稻、种菜、除虫等活样样都干,年纪稍大了点,他教我耕田、耙田、修畦等重活,每个动作、结果都要符合他的标准。他要把我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农民。所以我在人伍前,主要农活都会;唯有一项即技巧和体力结合度较高的耖田,未学过。我结婚后,他对他的媳妇周花罗说:“您做鞋的功夫,一定要学会的。”花罗说:“工作忙,哪有时间做鞋?”他仍坚持说:“你们迟早总要回家的。”
我十二岁那年初夏,父亲要到诸暨县草塔镇去卖春茧,问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村到草塔有六十里,来回一百二十里,且大部分是山路,我想父亲是在试我的胆量,也有意要锻炼我。我便说:“爸爸,您已五十二岁了,还挑六十斤重的担子,我空手走有什么好怕,去!”我母亲不让我走,而二妈则说:“爹让您去,您就去吧!”这天东方还未发白,我们就上路了,我还背着一小竹筒茶水。路上只停憩一回,末到午饭时间,就到目的地。那里,摊接摊、人挨人,是非常热闹的集市,买卖茧子集中在一片,父亲先打听一下行情,能卖什么价心里就有数了。我们的茧子形似腰果,色白,质量最上乘,来看货的都承认,但价格谈不拢,都摇头而去。我急了,怕今天回不了家。父亲说,恐要到夜快边,才能出手。果然,太阳西斜时,一位来看过几次的茧商,又过来了,他说:“这位大伯,天快黑了,不要坚持了。”父亲说:“您急我不急,今天卖不掉明天卖,旅馆也预订好了。”那位茧商忽然提出,双方各让一点,还说他让大头。父亲估摸、度量后同意成交。我们父子俩吃过饱饱的晚餐,就连夜赶回家。
在路上,我问父亲,明明没订旅馆,为什么说谎?他说这是做生意,不叫说谎。您要知道,茧农一般早上去,下午回,茧商往往利用茧农回家心切,压价收购,所以茧子成交多半在下午就是这个道理。那个茧商知道,明天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好的茧,所以高一点价他也要。这次卖的价钱,比父亲预计的还要好一点。我佩服父亲的生意经,但我说老实不老实很难把握。他说:“老实不老实,是维护自身利益的一种手段,但不能有意去害人,比如这茧子,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决不能以次充好、以假乱真。至于价格高低,要看行情,要协商,也碰运气。”
我们父子俩回到家,已是后半夜了,二妈、母亲都很高兴,母亲还说:“难为你走这么多的路。
我母亲缠小脚,做饭、喂猪、磨麦、种菜、养蚕、织布等家务都做,有时闲谈时,偶而也会听她提到爷爷在时有多么阔气,但从来不讲父亲的不是。父亲常常骂她,一直到老都如此。我们同情母亲,周花罗曾对她说:“妈,爹骂你,你也可以说他的!”她说:“过惯了,随他去!”若论骂的内容,有时还真难说父亲的不是。例如有一次晚饭后,母亲说米缸里没米了,父亲一听火了,质问母亲为何不早说,她说原记得的后来不知怎么忘了,自然遭到一顿臭骂。我母亲是中等身材,五官端正,鼻梁微耸,浅眉双眼皮,她在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儿。我猜想,由于从小娇生惯养,才造成了母亲以后难以改正的一些弱点。不过,在我心目中,母亲勤劳善良,从不怨天尤人,从不与人拌嘴。她教导子女是:“待人和气,能帮就帮。”如有讨饭的上门,不论自己碗上还有多少,总要拨一点出去,并说 “罪过罪过”。
这就是父母亲给我留下的“诚实做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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