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瞧你那样子,准是一天没有东西下肚了吧!”云端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圆鼓鼓的纸包,扔给了余歌。
余歌单手接住,一到手就闻到了肉包子的味道,反复打开来两层纸之后,在一层油纸内他看见了两个胖乎乎的肉包。
“谢了!”余歌的了字还没说完,包子就已经在他的嘴里了,他是真的饿了,因为梦里他都已经跟老头抢过包子了。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大部分时间里实际上是各自安静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云端真的带着余歌在烟火镇逛了一圈,余歌很开心,但他似乎察觉到云端并不是很开心,只是他也不想问,以前在山里他就明白一个道理,但凡老头想说的不用问就会说,老头不想说的,问了反正要挨打。
逛了一天,直到天色转暗,云端才带着余歌爬了一百九十九层台阶,到达紫烟山之巅。
“原来烟火小镇这么美。”余歌站在山顶眺望着山下的小镇感叹着,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此时的烟火小镇已是灯火通明,五彩斑斓,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色。
“这算什么,等以后本少爷带你去看更美的风景,不过现在别看了,跟我走,我带你去吃好的喝好的。”云端已转身,毫不在意地说着。
没过多时,他们二人便看到了金碧辉煌的聚宝楼,重檐九脊顶,上覆棕褐色琉璃瓦,门前两根巨大的汉白玉雕刻着两条巨龙,门内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门口四五个家丁挺着笔直的身姿,俨然是一副傲气冲天的神态。
“我们也要进去吗?”余歌很好奇,心想以彼此两人的身份与打扮真的可以进出这样的地方吗?便犹豫地问道。
云端没有马上回话,只是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余歌,说:“怎么进去?你有请帖不成?唯一能拿到请帖的机会不是被你整没了吗?”
“哦!”余歌失望地垂下了头。
“不过,”云端停顿了下,把头抬得老高,继续说道,“你也不想下我是谁,我说过要带你吃好喝好的。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此时的余歌内心是有抗拒的,他真的很担心又被云端骗去跳楼,但肚子传出“咕咕”声,却不停地在告诉他自己,再不找吃的,即便不跳楼死也是会被饿死的。
转过楼前曲亭几重廊,便来到了聚宝楼后面拐角走廊处,云端拍了拍余歌的肩膀说:“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先去探个路,一会回来喊你,可别乱跑啊!”
余歌点点头,看着云端飞速地离去。
天色已黑,一轮明月开始悄悄爬上树梢。余歌望了眼四周,静悄悄的身后与一墙之隔的聚宝楼内厅的热闹非凡形成了剧烈的反差,他却只能郁闷地蹲地上等待。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厅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余歌很是好奇,便侧身耳朵贴着墙,想着能不能听到点好玩的。
“各位武林豪杰,烦请各位静静,由于我家庄主近来身体欠佳,故交代在下来主持这场宴席,也许在座的有些人并不认识在下,鄙人云剑庄管家亦宽。”厅内的水亦宽停顿了下,双手抱拳向着所有人。
“哇,他就是江湖排名第七的笔圣啊。”
“云剑庄不愧是江湖第一庄,连笔圣都只能做管家,像我等,哎,不知能否当个家丁啊!”
厅内各色的声音都有,只是都很细声。
“咳咳”水亦宽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说道:“今日的宴席,主要是为了云剑庄之听风楼招贤纳士,在此先行谢过各位豪侠能来参加听风楼举办的三年一度的擂台比试,且取得了优胜,在未来的日子里,庄主也会在各位豪侠中挑选适当人选让其进入听风楼,至于你能得到何种奇遇,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走啦,发什么呆呢,那边没人了,快。”余歌正听得入迷就被跑回来的云端打断了。
“哦,你知道听风楼不?”余歌离开时还不忘刚才所听。
“听风楼,不就是听风的楼,等空了我再跟你说啊,赶紧的,不然一会又来人了。”
很快,他们又绕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座一层小楼边,三间屋四五盏烛灯。
“你闻,是不是有酒菜香味。”
“嗯,真有哎。”
“当然喽,这是聚宝楼的后厨,此时他们都在前厅吃喝,后厨定然还有很多好吃的。”
“又偷吃?”余歌又想起这几日来的生活。
“什么叫偷吃,你才偷吃呢,我们是光明正大地吃。”云端咬手握拳,看似想打人。
“哎!”余歌除了无奈的叹气,也没有什么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心想自己这是上了一艘破旧贼船了。
云端可不管这些,他走上前就推开了一扇门,门的“咿呀”声差点把余歌又吓了一跳。
“你胆子那么小,以后怎么跟我混啊,哎,我怎么找了个这么笨的跟班啊。”云端看着身后的余歌些许无奈。
跟班到底是啥,余歌不懂,也不想懂,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以及能去哪,所以有人带着自己玩也挺好,至少不寂寞。
进了屋,一阵酒菜的香味就扑鼻而来,两人口水都差点流一地。
很快桌上的一个大鸡腿就被云端盯上了,他伸手就抓。而余歌却看中了桌上的酒,不过他只是先看着,没有动,虽然已经饿得不行。
“好了,你先吃,我出去一下,自己小心点啊!如若有人来,就自己躲起来,那里有个夹缝。”云端黑黝黝的眼珠滴溜转了一圈,手指了指墙角,拿了两个鸡腿转身出了门。
对于云端的行径,余歌也有些习惯了,反正是来无影去无踪。
后厨的酒菜香把余歌馋得口水直流,特别是桌上已经被开封的两坛酒,陈年杜康,余歌的最爱。
看着云端离去,余歌取筷夹菜拿碗倒酒,突然站住又想了想,干脆把屋内桌上的蜡烛都给吹灭了,然后他放心举起酒对着窗品了起来,只是没等他喝上几口,后厨的门“咿呀”一声,一道人影忽地闪了进来,同时还不忘探头朝门外看了看。
这下可把余歌吓得半死,怎么突然又有人进来?!朦胧的夜色下,他一眼就分辨出那不是云端的身影。
余歌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闪身进了身后墙角两个橱柜的夹缝间,手中的半碗酒依旧没舍得放弃。
“饿死我了,什么破规矩,不让我上厅堂吃就算了,还不许我喝酒!哼,那我就自己来。”轻声细语的来者关了门,跟余歌一样,自己就准备取筷夹菜拿碗倒酒。
夜色里,余歌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分明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声音,不过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他心想这人能和自己一样来这里偷吃,肯定不会是女子,定然是自己听错了,并且也是饿得慌啊。
看着别人在吃喝,又闻着手中酒香,余歌实在忍不住,就偷偷端起酒碗也喝了一口。
酒确实是好酒,入口香醇无比,下喉绵柔爽滑。
“好酒哇。”只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余歌发自内心的一声感叹虽然很小声,还是被来人察觉。
“谁?”一声惊叫。
余歌的声音把夜色里的那人吓得碗筷都扔了,喊着话转身四处观望。
那人看了一圈,朦胧夜色里能看见的地方根本没有人,继续轻声喊道:“哪个大胆贼子,出来。”
“我不是贼子,我只是喝了口酒。”余歌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站在那人身后,声音轻飘飘地闪过那人耳畔。
“妈呀!鬼啊!”那人吓得差点摔倒,往旁边跳了好几步。
“别怕别怕,我是人,不是鬼,你看,有倒影。”余歌摇了两下手又指着地上的倒影解释道。
这夜的月也有些淘气,此时刚好在窗外露出了微微一寸脸,好似在调皮地偷窥,而此时余歌的脸就恰好展现在那人面前,只是余歌看不清那人长相,可那脸型轮廓还能模糊地看出,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你,你是白天那个?”来人恍然呵斥道。
“你是?”余歌看不清对面的人,只是他觉得自己听到的声音很熟悉,空气中也隐隐飘着白天擂台上闻到过的幽香。
“哼,你死定了,你不与我比擂,居然还敢来这里偷吃?”来人气呼呼地说道,声音不再轻声细语,那个掐嗓子的调又重现了。
后来者正是昨日擂台上女扮男妆的风晓月,她原本在楼上的闺房里玩,听到楼下的宾客喧笑声,突然觉得肚子很饿,所以就跑来后厨找点吃的,又担心被外人看见,只好偷偷摸进来。
“我,我,我没有偷吃。”
“还说没有,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
余歌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不知如何解释。
“没话说了吧?如果你答应与我比试,偷吃这事儿就算过了!怎么样?”风晓月依旧没忘记昨日擂台之事,手抵着余歌商量道,当她看清自己手里还拿着个鸡腿,立马收了回去,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此事,还请少侠恕罪,在下当真不能与你比试,出来之前老头跟我说过不许斗殴的。”余歌放下了酒碗,抱拳作了个揖,以示歉意。
“我不管,反正就要你与我比,我定要打得你跪地求饶才行。”风晓月可不听他的解释,心里的气还未消。
“哎~”余歌只剩叹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着,不再说话,因为这里也不是比试的好地方,桌上酒菜的香味才是此时最大的诱惑。
片刻之后,两人终究没忍住,正当他们想要伸手先填饱肚子之时,忽然听到窗外有细微声响,接着闪过一道人影,站在窗下左右环顾,又侧耳听了听屋内无声。
“快点,没人,我看着,你翻窗进去。”那人窃语。
翻窗两字把屋内的俩人吓了一大跳,这可如何是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