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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太平广记选》之解嘲

读《太平广记选》之解嘲

作者: 闲钓银河月作钩 | 来源:发表于2024-05-19 09:39 被阅读0次

隋末,刘黑闼据有数州,纵其威虐,合意者厚加赏赐,违意者即被屠割。尝闲暇,访得解嘲人,召入庭前立。须臾,水恶鸟飞过,命嘲之。即云:“水恶鸟,头如缣杓尾如凿,河里搦鱼无僻错。”大悦。又命嘲骆驼。嘲曰:“骆驼,项曲录,蹄被他,负物多。”因大笑,赐绢五十匹。拜毕,左膊上负绢走出,未至戟门,倒卧不起。黑闼令问:“何意倒地?”答云:“是为偏檐。”更命五十屯绵,置右膊将去,令明日更来。

及还村,路逢一知识,问云:“在何处得此绵绢?”具说其事。乃乞诵其嘲语,并问倒地之由,大喜而归,语其妇曰:“我明日定得绵绢。”及晓即诣门,言极善解嘲。黑闼大喜,令引之。适尾一猕猴在庭,命嘲之。即曰:“猕猴,头如缣杓尾如凿,河里搦鱼无僻错。”黑闼又怪,犹未之责。又一鸱飞度,复命嘲之。又云:“老鸱,项曲录,蹄被他,负物多。”于是大怒,令割一耳。走出至庭,又即倒地。令问之,又云:“偏檐。”复令割一耳。还家,妇迎问:“绵绢何?”答云:“绵绢,割两耳,只有面。”

隋朝末年,刘黑闼割据了几个州,作威作福,合他心意的就给予重赏,违逆他心意的就被杀被砍。他曾经在空闲时,找到一个解嘲的人,叫到院子里站着。不久,有只水恶鸟(从后文描写的形状来看,似乎是鱼鹰)飞过去,就叫那人嘲水恶鸟,那人说:“水恶鸟,头象镰刀尾巴象凿子,在河里捉鱼没有差错。”刘黑闼十分高兴,又叫他嘲骆驼,那人说:“骆驼,脖子弯曲,蹄子又大又软(被他,指大而软的东西落地的声音),能背很多东西。”刘黑闼大笑,就赏给解嘲人五十匹绢。解嘲人拜谢后,用左胳膊扛着绢出去,还没到营门,就倒在地上不起来。刘黑闼叫人问他:“为什么倒在地上?”回答说:“因为负重不均。”刘黑闼就叫人又送他五十匹丝,放在右胳膊上拿走,叫他明天再来。

等到解嘲人回到村子,在路上遇到一个熟人,问他:“在哪里得到的这些丝绢?”解嘲人就详细地说了事情经过,熟人就请求背熟了他的嘲语,又问他倒在地上的原因,十分高兴地回去了,对老婆说:“我明天一定会得到丝绢。”

第二天一早,这人就去刘黑闼营门,说自己非常善于说嘲语。黑闼十分高兴,就叫他进来,正巧一只猴子跟着那人从后面进到院子,就叫那人嘲猴子。那人说:“猕猴,头象镰刀尾巴象凿子,在河里捉鱼没有差错。”刘黑闼已经感到十分奇怪了,还没有责怪他。又有一只鸱鸟(一般指猫头鹰)飞过,就又叫那人嘲鸱鸟,那人又说:“老鸱,脖子弯曲,蹄子又大又软,能背很多东西。”于是刘黑闼大怒,叫人割去那人一只耳朵。那人走出去到了院子里,又马上倒在地上。黑闼叫人问他,那人又说:“负重不均。”于是又叫割去另一只耳朵。那人回到家后,他老婆迎面问他:“丝绢在哪里?”那人回答说:“丝绢,割去两只耳朵,只剩一张脸。”

《解嘲》载于《太平广记》卷二百五十三,“嘲诮”类。古代权贵常养些门客,其中就有专门负责陪主人解闷的,故“嘲诮”的人物故事,在古代小说中很常见。本文所说的这个生搬硬套的人,十分可笑,倒是他最后回答老婆的“嘲语”,是自己做的,非常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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