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人的心理能量也是守恒的
在我看来，它确实是一种心理学的规律，这条规律至少在个人生活中是真实有效的，根据这一规律，对于失去了重要性和价值的每一部分意识生活，无意识都会产生一种补偿，我们可以把这看做是与物理世界中的能量守恒定律类似的规律，因为我们的心理过程也有一个量的方面。一种心理价值如果不是被另一种相同密度的心理价值所取代，它是不会消失的。这条规律在心理医生的日常实践中得到了实际的检验，它反复被证实，而且从不失败。
一个人必须为获得创造之火这一种圣的天赋而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条规律几乎没有例外.....一个艺术家，也就是说，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召唤来完成一个比普通人能胜任的更伟大的任务。一种特殊的能力意味着在某一个特殊的方面大量消耗能量，并因此导致生活的另一些方面的枯竭。
如果确实存在这样一个心理守恒定律，那恐怕我们只好承认，所谓“全面发展”只是教育的一种整体的努力目标和必须宣示的美好愿望，而绝不是学生都能达到的实际目标。具体到一个个学生，我们只能尽量朝这个方向引导，而不可以如此强求。全面发展并不是绝对均衡发展，学生的心理能量总难免向某个特定的方向倾斜，正是正常的，不属于病态。我们若不顾一切地迫使之齐头并进，那倒是自己有病了，追求完美的老师应该清醒了。
如果确实存在这样一个心理守恒定律，那恐怕我们只好承认，一个学生上课如果确实听不懂，他做点小动作，捣点乱以排遣寂寞和空虚，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他上课总是昏昏欲睡，那我们可以想象，他下课以后很可能精神百倍，如果他从来都沉默寡言，那我们可以想象，他在家里或某种特定的场合很可能折腾，如果这是一个非常抑郁的人，我们也可以想象，有一天他会发疯，胡言乱语，把自己所有的郁闷尽情地发泄出来，总而言之，人的心理能量就像一条河，总要流到什么地方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因此，作为教育者，遇到一个学生问题，在我们没有给它开出一条通道的时候，千万不可以贸然堵住原来的通道，否则是危险的，因为你那是在和心理规律作对。我们很多老师现在正是这样做的。比如某学生因为上课确实听不懂而看课外书，这是他心理能量的一个通道，现在你把书没收了，请问他该干什么呢？
于是你就知道我们现在学校的简单生活的各项评比是多么莽撞了。这等于到处截流，积攒学生的破坏性。幸亏多数学生胆子小，不敢大闹，但是他们自有对策，跟你来蔫的，我不造反，我消极怠工，你有什么办法？此之谓厌学，厌学是很多学生释放心理能量的方式，不信你去观察厌学的学生，他一定有感兴趣的事情做，有的追星，有的吃喝，有的打架，有的早恋，有的迷恋网络，反正他一定要给自己的心灵之水找一条河道流下去。
愚以为，如果心灵能量守恒能普及成教师的常识，我们就能少做好多蠢事。知识有两类：一类是好消化的，一类是不好消化的，不好消化的知识需要认真理解反复琢磨反复实践才能内化成能力，比如心理分析的知识，好消化的知识则只要知道有这么回事，立刻就能指导行动，少犯错误。比如我原来特别爱晚饭吃豆腐，不知有害处，后来看电视知道了晚上吃豆腐容易长结石，这个保健知识立刻就能使我在此事上变成明白人，我第二天就改在中午吃豆腐，看了立竿见影的进步。心理学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但是有些常识性的东西，比如“心理能量守恒”定律，只要在教师中稍加普及，让教师知道有这么回事，教师的境界就能立刻得到一点提升。他也许没有马上变得更智慧，但是起码比原来少了一点傻气，这就是进步，局势素质的提高，我希望青年教师多多掌握这些基础的知识，有了一些基础，再修炼更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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