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两盆茉莉花

一早起来，就去屋檐下看花。

两盆茉莉，最精神的一棵花盆小，原枝左右各生出两小嫩枝，几天前最先开花了，而且每枝头各一朵。两花枝长短几近，让整株小苗看起来不偏不倚，端正均衡。

有路过的女性朋友看见了，笑着和我说，她家也有茉莉，如今也开花了。每天晚上她都会把花盆搬进室内，清早起来，是一屋子的花香。于是，那天晚上，我也照做，果然如此。

头一次养茉莉。早知道茉莉花香的浓郁，可还是没有想到它的能量之强大，就两朵小小的白色单瓣花，就让近百平米的空间都氤氲了花香味。有早起的顾客，一进店里就嗅嗅鼻子，连说茉莉香味就是不错，这让我再次体会到清晨初闻到花香时的那种小惊喜。

但是也有遗憾，接下来一位顾客看着店里的这盆茉莉说它喜欢阳光，我也想着它在屋里已经一天一夜了，不假思索就把花盆搬出去了。结果刚刚放到屋檐下，爱人就说：花落下来了。我一看，果然，其中一个枝头上的花已经掉在花盆里，而且整个花朵直接和泥土亲密接触。刹那竟有点心疼，很有些后悔动作的粗鲁，于是决定不再搬动花盆。但另一枝头上的那朵花，在不久后还是落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落的，可这朵花离着花盆并不远。

另一株茉莉花呢，很有点辜负我的期望。它比开头说的那盆大多了，有三个嫩枝，被送来的时候毛根也密集，还抓着一捧母土。可不知怎么，我夜晚小心地栽下去，在晨起就看见三个嫩枝的卵形小绿叶都焉了，皱皱巴巴的不伸张。爱人说缓缓也许就活了，可是二十多天过去，它还是老样子。说也怪，不久以后，它也长出花骨朵，几乎和小盆的茉莉同时出现，而且三个嫩枝都有。这让我想起多年前曾经养过的一只早夭的小狗，在它死的前一天，遇到另一只狗狗的时候，还和人家打闹。

又过了几天，小盆茉莉开花时，大盆里的茉莉也在努力生长，只不过，每个焉了叶子的嫩枝头上，从最开始的三个花蕾，变成一个了，另外两个几乎看不到了。这很像一些多子女的贫苦家庭，集中精力只让一个孩子上学，以便能为这个家争取到更多的阳光福利。

再后来，大盆茉莉的其中一个嫩枝，终于不堪生长的重负，彻底放弃了开花的打算，但叶子一如既往还是软软的绿，剩下的另外两个嫩枝则继续努力，叶子依然皱皱巴巴，但做花瓣的那部分白色也伸长变大了。

昨天一早再去屋檐下，欣然看见大盆茉莉的两个嫩枝头上，已经开了两朵迟来的茉莉花，在微风中颤动着，洁白的花瓣如同刚蜕壳的蝉，尽管看起来瘦弱的多，花香也微弱。

这是大盆茉莉脱离母枝后迎来的第一个夏天，尽管踉踉跄跄，但毕竟它的青春还是来了。也许它会继续走下去的，也可能还有再开花的那一天，当然，并不排除另一个我不想看到的可能。

一大一小，一弱一强的两盆茉莉，遇见我这初养花的“菜鸟”，也是它们的不幸，可我在努力，它们也在努力，养和被养，方向一致，这让屋檐下的花事和草事也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