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么一处柔软,你的家乡,你的亲人,你的思念,总在那么一个瞬间触动着你的心,温暖着你漂泊的灵魂……
窗外,落雨淅沥,飘渺的思绪随着雨落的声音流溢于笔尖,笔墨浸染了书笺,也浸染了我无限的思念。
多如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在这多情的雨季,写下一首首“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这般满怀回忆与思念的诗句。
而我却常常构想着那么一幅画面,在烟雨蒙蒙中,她站在门前瞭望远方,满怀希冀地期盼着自己的外孙女归家。她无时不刻地做着那样的梦,梦见自己的外孙女拉着她的胳膊,冲着她露出洋溢着幸福与快乐的笑容。可梦醒后,她又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做着自己的活。
秋雨的寒和着孑然一身的落寞,外婆拨通的电话:“你们在那边好不,啥时候回来啊?”浓厚的乡音将电话两头的距离不断拉近拉近。
不自觉地,想起今年暑假归故乡的时光,我想起外婆在看到我们回家时眼里放出的奇异的光芒。我想起了她满脸堆着笑,在灶台里不辞辛劳地做着家乡菜,我想起了她用粗糙干裂的手拿着筷子向我碗里不断地夹着鸡块,也想起了她高着嗓门激情地为我们讲她采的瓜果,养的牲畜,一个人的生活。
她灼热的视线总是停留在我做的每个动作上,但憨厚的她总是找不到能与我聊得来的话题,多数时候都茫然无措地站在那儿,双手不停地蹭着衣角,每当她的视线与我的目光相遇,她都会露出粲然的笑,她笑的是那么开心,笑得脸上的褶皱更深了,笑得大牙都全露在外头,笑出了声,那声音里好像裹着浓浓的蜜,甜甜了她的心。
拜伦曾说:“相见时的颤抖,离别后的不安。”当我们准备驱车回到城里,她总是从屋里屋外不断往来,向父亲车里塞着花生、南瓜、玉米,一个不够,来两个,直到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父亲对她说:“一个人种地不易,留着给自己吃。”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却依旧往车里塞,“我吃不了那么多,这都是给你们弄嘞。”快走时,外婆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200元,给我往手里塞,母亲推辞说,她攒钱不易。她却皱眉,用方言略带哭腔的说:“别嫌少,给娃多买点吃的。”若是再推,她就赌气般把钱往母亲兜里塞,然后双手垂下,搭在肚子上,有些生气地看着母亲。
终于,我们都坐在车上,父亲打开启动器,摇下车窗与外婆道别,外婆没答,只是站在门前满含眼泪的看着我们。尽管不停地用手揉眼睛、擦眼泪,却还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过了一会儿,外婆挥挥手冲我们喊“早点回来。”便又是“满眼泪珠言不尽”。
车启动了,外婆佝偻的身影与哽咽的声音逐渐消失,母亲坐在前排偷偷地抹泪,一路上都是沉默,沉默……
“你们啥时候回来?昨天我才到地里挖的红苕花生,你们啥时候回来吃?”外婆在电话那头用浓厚的乡音说着。每一句话,每个声音都流露着对我们归家的盼望。
那画面便又展开在眼前,只是那幅画里的雨便是我用思念织的线,缠绕着外婆的声声盼望,化成了有声的落雨,敲打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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