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伯母,求求你,让我看一眼姜岑。”女子双手死死按住将要关闭的大门。
“见他,你有什么脸去见他,当初你不顾一切要出国,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见他了。”女人说完使劲甩了一下房门,“砰”的一声在这空寂的楼道里格外响亮。
徐颜痛苦的合上双眸,身子微微蜷起,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姜岑最后对她说的话:“颜儿,别走,我马上到。”
她当时是怎么回他的,是了。她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了,别怪我自私。”说完就挂了电话,关了手机。
她不知道,那时的姜岑在他挂断电话后,还一遍一遍不死心的拨打着她的电话,不知道他在飞速的车流中与一辆大货车轰然相撞,他在失去意识前还不死心的拨打着她的电话号码。
而每次传来的都是冰冷机械的电子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在国外三年,没有接到过他的一通电话,她还曾自嘲:“看你还期待什么呢,你这一走,他连一次电话都不再打给你了。”可她不知道那时的姜岑已经在医院的ICU病房里,也不知道他出了ICU也依然无法睁眼看着这个世界。
她不死心,起身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房门:“伯母,对不起,请您让我看他一眼。”
很久以后房门再次打开:“你想见他,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伯母,您说,我什么都答应。”
“我要你嫁给姜岑。”
她听后神色微怔。
“怎么?不愿意?那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女人讥讽一笑,伸手又要关门。徐颜忙伸手拦住“伯母,别关门,我……我愿意。”
女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
“我确定。”她坚定的道,不容置疑。
很快两个小红本本就办好了,徐颜坐在床前握着姜岑的手。眼前的男人已没有了从前帅气从容的样子,眼窝深深陷下,瘦骨嶙峋的脸上,就剩一层薄薄的皮肤在面部贴合着。
徐颜伸手轻抚过他的眉眼“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俯身趴在他的胸前,回忆在这一刻变得悠长。
“嗨!小姐姐,学校要搞一个文艺晚会,不如我们两个做一个组合可好。”
徐颜抬头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
“你是在跟我说话?”
“是呀,这里除了你,哪里还有漂亮的小姐姐。”男孩帅气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说话的时候眉眼含笑仿佛有星子洒落。
“对不起,我没什么才艺,不会参加什么晚会的。”
“是吗?正好我也不会。”
看着徐颜疑惑的双眼,男孩轻笑:“小姐姐交个朋友吧,我叫姜岑。你呢?”
徐颜没有理会他,合上书本转身走了。
从那以后徐颜走到哪里都能与姜岑偶遇,她没有告诉他,她的名字,他就天天在她身后喊小姐姐,小姐姐的。
“徐颜,我的名字,以后别瞎喊了。”
“歌舞留春春似海,美人颜色正如花。颜儿,你的名字真好听。”
徐颜:“…………”
从那以后姜岑总是找各种理由来找他。
“颜儿听说你是学霸,这道题我不会你给我讲讲吧。”
“颜儿我今天看到一个发卡特别适合你,看多漂亮,我给你戴上吧。”
“颜儿今天有一场特别好看的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吧。”电影散场后,人群渐渐散去,姜岑深情望着她:“颜儿,做我女朋友好吗?”她抬头看着他的眉眼在昏暗的光线里,特别温柔,让她情不自禁的回了句“好。”
“真的吗?颜儿你太好了。”姜岑抱起他兴奋的转了两圈。
“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姜岑努力的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她,如夜般深沉,如水般温柔。
自从姜岑向徐颜告白以后,来找她的时间更频繁了,每次问他都说:“我想你了。”渐渐的徐颜也懒得管他,爱来就来吧。虽然她不说,但是她知道,她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时光在平淡的日子里慢慢划过,转眼到了毕业的日子;毕业季,也是分手季;他们终究也没有逃过。
“我妈让我出国。”她看着橱窗外过往的车辆,淡淡的说。
“我可以等你回来。”
“别等了,也许我不会回来了呢?”说完她起身,凳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咖啡馆里格外的响亮。
她出门,在门口站了三分钟,回头看着透亮的玻璃门上,挂着的牌子“欢迎光临”后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微风挑起她的裙摆在风里飞扬,她转身走过街角,身影渐渐的淹没在远处的人群里。
国外的风总是有一股狂野的味道,人也一样,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
经常一个人在街头,恍惚中看到一个男孩的身影,在不远处看着她笑,她走过去想去触碰他温柔的笑颜,却在她抬手的一刻随风一起消散。
于是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她拿起手机一遍一遍拨着他的电话号码:“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是她活该,他不理她了;她双手环着膝盖,把自己埋在阴暗的角落里。
时间如手中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溜走。
“颜颜,你什么时候回国啊?”好友罗颖在电话那头说着。
“我啊,我不回去了,我想留在这里。”她看着远处的花海,轻轻地回答。既然他已把她忘记,那她回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国外就那么好?”
“这里不好,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好啦,你高兴就好,对了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什么事?”
“就是你前男友他……”
“他怎么了?”她捂着狂乱的心口,努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听说他三年前出车祸了,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
手机跌落在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格外的刺耳。
在这一刻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感知;渐渐的眼中慢慢恢复清明,她急忙上楼收拾行礼,不顾母亲的阻拦,强行回了国内。
眼泪沁湿他的衣衫,她伏在他的胸口痛哭“对不起,请你醒来好不好,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夜色渐渐深浓,躺在床上的男人微动眼睫,慢慢抬起僵硬的手臂,圈住了怀里的女子。
“颜儿,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不要我了。”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了,永远不会。”她坚定的说,像是给他一个承诺,也是对自己无尽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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