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金老师其实叫美全,大家开玩笑时都叫他美金老师。他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同事。
美金老师长得不高,脸庞黝黑,肌肉结实,见面打招呼总是带着笑,露出满口白牙,让人倍感亲切。
我上初中时,他是初一(3)班的班主任,刚从师范毕业从教不久,年轻气盛。当时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之说,上初中都需要通过入学考试。
我们这一届共招收了150名学生,比往年多招了一个班,但仍有许多人因没有考上初中而就此结束学业生涯,现在回头来看,不能不说是人生中的一个遗憾。
回到正题。
我们150人分班时一直沿用习惯性的做法,就是按照成绩高低一撸到底,因而美金老师成了我们学校响当当的“差班”的班主任。

既是“差班”,里面的人学业、品行良莠不齐,啥大神都有。为了制服这些“郎当兵”,美金老师可没少花心思。譬如每周一次大扫除后的检查,他的手段可谓是空前绝后:走进教室,拿张白纸往窗台上一擦,只要白纸上有灰尘污渍,则要重新打扫;对那些老逃课的“刺头”,美金老师用的办法也很简单——抄报纸,直接抄到美金老师满意为止。
这些办法看似简单实则是“刀刀见血”,拿今天的标准来说是典型的体罚,但在当时很有效,最后弄得这些“刺头”都没了脾气,服服贴贴,因为要让美金老师满意很不容易!
当然,仅靠高压手段来管理,显然难以让“郎当兵”们收心,美金老师最得手的武器是“软刀子杀人”——善于发现和挖掘每个人的长处和优点,一经发现立马表扬,并大张旗鼓通报家长。对家庭生活困难的学生和住校的学生,美金老师尽己所能给予物质帮助和精神关怀。时间一长,连最吊儿郎当的学生都不好意思再“谋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师范毕业后,兜兜转转,与他同事五年,打成一片。

美金老师喜欢打篮球,下午一放学就与我们这些小年轻奔跑在灰尘漫天的泥球场上。至今还记得他在球场上厮杀的叫喊:“盯死盯死,不让他瞄哇,一瞄就进了,我们就冇涨什(死翘翘)!”
美金老师酒量好,喝起来很干脆,宁愿伤身体不愿伤感情的那种。逮住机会就会跟我们AA制下馆子,喝上两杯就开始兴奋,两个衣袖往上一捋,开始发誓了:“来,食了,唔食了哥么(一种毒誓)!”
那一个早上,她的老婆杨阿姨笑着数落我们一伙年轻人:“你们斗他喝那么多干什么哇,昨天晚上他醉得把雨靴当成了马桶,里面都屙满了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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