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知不觉的遇见一个人,也会无声无息的丢了一个人。等你想找回时,已经断了联系
你就像一个信仰,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夜晚总是有太多困扰自己睡不着觉的原因,想在校园逛逛。路过操场的时候听到吉他声。他就在我不远处,背对着我,唱的很小声,或许不想打扰这宁静的夜晚,亦或许他是唱给自己听的。声音透露一股沧桑,不像这个年纪的曲调。没有一天一包烟,估计唱不出这种感觉吧。
我走过去,想听得更清楚些。大概他发现了我,停下音乐,转过身对我说:“哥们儿,有烟吗?憋半天了”。
“有,不是什么好牌子,抽么”我说。
“不讲究,烟再好,不也过肺后消散于天际么,况且还留了一点焦油在肺里”。接过烟后,我们闲聊了起来。
“这都大半夜宿舍快关门了,怎么你还在这唱歌呢?”我问。
“我是附近学校的,马上快毕业了,还没来过这所学校,过来感受一下新的环境”。
我想起来我自己,从小没有任何天赋,或者说父母除了支持关于学习的活动,比如补习班。其它的所有兴趣爱好都是不想学习的借口。虽然长大后的现在能够理解父母的做法,但不得不感慨中国的应试教育。但也有少部分比如我面前的这位幸运儿。
抽完烟他接着唱,我在旁边静静的听,各有各的心事和想法,但都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俩个人用不同的方式在表达内心最深处的情绪。他唱,我听。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记不起他那晚究竟唱的什么,我只记得他很用情的唱,我很用心的听。告别时,我给他留下了半包烟,好像是因为那个点商店关门了,而他的烟嗓好像比我更需要烟。互加了微信便各自离开了。他叫顾南。
事后,我很快忘记了这段相遇。在这样一座城市,如果不是刻意为之,人与人的相逢,就像地铁里擦肩而过的乘客一样普通。武汉太大了,你会不知不觉的遇见一个人,也会无声无息的丢了一个人。等你想找回时,已经断了联系,还好,顾南我还找得到。
微信好友太多了,现如今见一个人觉得对方有何价值利己,都会加好友。大概是人们的心理作用。
再想起顾南是几个后了,他那几个月不更新的朋友圈突然冒出条动态“她明白,她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像人群走去”。文字下面是顾南自己拍摄弹着吉他唱着歌的视频。不得不说本来就五官分明的他再加上乐器赋予的艺术气息显得很帅气。而他的烟嗓搭配着这句歌词透露出他身后有个神秘的故事,深深吸引着你想去了解他的故事。
我语音通话了过去,响了三声,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你啊,在哪儿呢,好久不见”
“上次碰见你的地方”
“你来我这吧,喝点酒”
我搭车过去,似乎是个老社区,房屋很挤,也很旧。看得出来这里房租不贵。
顾南下楼接我,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很多,但脸上仍有笑容。顾南是我见过所有人里,少有的笑得那么真诚的。
玩笑了几句,便上了楼。起初我以为住在这里的人,屋子应该很混乱,起码袜子鞋子应该随便放。但顾南的屋子,却非常整洁。所有物件摆放的井然有序。我对这哥们更好奇了。
我说:“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笑着说。
我们找了一家烤肉店,双双坐下。我掏出烟递给他,问他最近怎么样了。他只是笑。
饭吃到一半时,喝了几瓶酒,顾南的话开始多了,说了很多话,很多事,但只有和那个叫小七的事让我至今难忘。
顾南说他和小七是在三年前的秋天认识的,那时候顾南仗着自己有几分才艺,想像民间那些歌手一样在街上唱歌。他没有去赚钱的意思,存属练胆。但还是有点紧张,于是他去商店里买了一小瓶白酒下肚。之后在某商场的广场上闭着眼唱完了几首。直到他睁开眼,发现前面蹲着一个姑娘。用他的话来说就像你喝醉了,唱着歌,心里想着未来的她何时出现,然后你睁开眼,她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在那些很大的城市,你会不知不觉遇到一个人,也会不知不觉失去一个人。
顾南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姑娘,姑娘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我给你唱几首歌吧”顾南笑着说。姑娘点点头。我记不清当时顾南说的什么歌,从他描述的神态中,你脑海会出现这么一副画面:一个人借着酒劲,好像要把前半辈子所有的愁怨都倾诉出来,只因此刻有个来自于灵魂的听众。一曲罢姑娘已成泪人,顾南也不问,要知道,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哪一个是没有故事的呢。
后来的每个周六顾南都会带着一瓶白酒去遇见她的那个地方唱歌,姑娘不久后也会出现。就好像约定好的那样。但姑娘来的时候一句话不说,走的时候也是一句话不说。有一天顾南实在忍不住了,问她为什么总来,姑娘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叫小七,别忘了我”
此后的很多个周六小七都没来,顾南浑身不舒服,唱歌也没精神,我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好像你每天期待的人,那个会支撑你,给你动力的人突然消失了,这时候就好像你的灵魂被割了一块不见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可顾南又没有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小七住哪。一个月后,小七突然出现在顾南眼前,顾南看见小七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姿态可言。放下吉他就飞奔过去,穿过来往的人群,一把抱住小七。他俩好像定格在这一瞬间,不远处建筑散发的霓虹灯衬托携着月光洒到他俩身上。行人匆匆而过,没人会主意一对情侣。但我想在顾南的记忆里,那时候他们周身都是发着光的。
后来顾南和小七相依为命,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这是他们的家。校园的每个地方都曾留下他们的足迹。顾南会在学校的各大比赛台上出现,小七则在台下静静的看着他。
顾南给我看了他手机里的照片,小七很漂亮,画着淡妆温文尔雅,是个将古典美和现代美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姑娘。
几年间的每一个长一点的假期他们可能出现在各种旅游景点。顾南抱着吉他唱着浪漫的歌。小七靠着顾南后背静静的聆听。在每一个人眼中他们都是令人羡慕的一对,顾南有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音乐人,并为之而努力。
可就在顾南还有几个月毕业时,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小七的父母出现了。顾南终于明白为何小七可以俩年不上班陪着自己,去旅行,还可以拿出钱给自己买烟买酒买吉他,从未见她犹豫过。顾南也明白了为什么小七身上的衣服牌子很多都不认识。因为一件就够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小七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护顾南脆弱的自尊。
小七父母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他俩在一起,铁了心让他们分手。小七父亲拍着肩膀对顾南说:“看得出来你是个有理想报复的青年,而你才刚毕业,未来你还需努力拼搏,而小七从小娇生惯养,跟了你这俩年也够情谊了,我不能让我姑娘再耽误下去。”
顾南只是点头,他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他知道,小七跟着他,还会受很多苦。小七一开始就知道,他俩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才会说那句“我叫小七,别忘了我”。顾南没求小七父母让他们在一起,他就一个要求,让小七和他再呆一晚,小七父母看着小七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了。
回家后,俩个人都没说话,沉默。小七先开的口:顾南,时间到了,家里的工作,一切都安排好了……
“还有男朋友吧”顾南低着头。
小七没说话,俩人都心知肚明。那天晚上他们说了很多话,顾南说好多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小七抱着他说:“顾南,这辈子我最不后悔的事就是那天遇见你,你知道么,在我的生命中,你就像一个信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谢谢你顾南,对不起……”。
你就像一个信仰,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顾南说到这只是哭,从很小声音到放身大哭,顾南很少喝酒,却一个劲的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世界很奇怪,有些人不爱你还不放过你,有些人爱你,却放过你。你只有变得更优秀,才对得起生命中赐予你的每一段故事”。
顾南干了一杯酒,抽了一口烟继续说:“后来我攒钱去了他家楼下,也不见我”
我说“小七可真够绝情的”
“我懂她,她是想告诉我,回不去了,当初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了,她结婚了”。
“结婚了,你恨她吗?”我问。
“不恨,你不知道,能当一个姑娘的信仰,是多大的荣幸。”
后来又聊了许多别的事,一直喝到饭店打烊。俩人都醉熏熏的,坐在马路边,我突然想起顾南发的朋友圈,叫他放放那首歌,于是他打开手机,我俩像俩条悲伤的狗一样静静的听着。
我看着 天真的我自己
出现在 没有我的故事里
等待着 我的回应
一个为何至此 的原因
他明白 他明白 我给不起
于是转身像山里走去
他明白 他明白 我给不起
于是转身像大海走去
我听着那少年的声音
在还有未来的过去
渴望着没好的结局
却没能成为自己
……
我没告诉顾南前不久我才刚刚失恋,毕竟我的悲伤和他的悲伤不在同一个层面。以至于我的感情和她相比,只能算作萍水相逢,而他才是刻骨铭心。
我跟顾南说:“小七不欠你的,你也不欠她的,但你们就是对不起彼此”
后来我没再见过顾南,只是从他的朋友圈动态了解到顾南除了还没交往异性外,回归了正常生活,有和朋友打闹的动态,有一起在工作室练歌的动态,笑容时常挂在脸上,顾南在为梦想而努力着。好像那个故事真的只是成为了故事。
你就像一个信仰,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有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莫名其妙来一句“你一定要真正的快乐,别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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