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夏是15岁少年,是位学生。
汉娜是36岁单身女人,是有轨电车的售票员。
他们原本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
却在一次普通的举手之劳、登门感谢后发展成了忘年恋。
米夏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怀抱,相较于喜欢的姑娘,汉娜明显要老的多。
但是这种说不清的情感,连同汉娜在厨房里穿长筒袜;在澡盆前,拿着毛巾;骑自行车奔驰,裙边飘逸;在一排书架前,把右手食指举起,轻轻划过书籍都被刻在了少年米夏的心里。
他曾经想过和朋友们讲讲自己与汉娜的感情,但又很快放弃了,他觉得这是对汉娜的背叛。
这是恋母情结,还是青春期的悸动,米夏自己也说不清。于是和汉娜的秘密,他只字不提。
他一声不响地站在门框边上注视着汉娜,她的姿态和举止,就像曼妙的风景。
汉娜说:“你的声音特别好听,小家伙,我愿意听你念,你得先给我念一段。”
你念我听,是他们的爱情。
渐渐地,朗读成为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环节。他在浴缸的这头,拿着书专心致志朗读。她在浴缸的那头,全神贯注地倾听。
沐浴的泡泡,让身体裹上一丝神秘,也像极了短暂的爱情终化成泡影。
汉娜走了,不辞而别。
米夏,寻找了所有可以和她有关系的线索,打听汉娜的消息,但都杳无音讯。
再见时,汉娜坐在审判席上。
法庭宣判汉娜被判终生监禁。
米夏,作为实习生,全程观看了这场道德和法律审判。眼看着汉娜一点点失去她有利的说法,最后拒绝专家鉴定自己的笔迹,以承认错误妥协。
米夏心里知道,汉娜并没有罪不可恕,或者罪重自此,却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她只是,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公布于众,宁愿吃哑巴亏,也不愿意暴露自己是文盲的真相。
是的,汉娜既不会读,也不会写!
在承认犯罪严重或是暴露不识字严重,汉娜选择了后者。为此,她宁愿放弃挣扎,去为自己做过多的辩护。米夏问过自己无数遍,难道文盲会比罪犯更丢脸吗?
或许在爱过的人面前,去维护自己的自尊和体面,是本能,纵然是可怜的羞耻心在作崇。
而为此,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米夏,录下自己的朗读作品,一盒盒磁带寄给狱中的汉娜。她看到汉娜的回信,字迹笨拙生硬,到三两成句的进步。
汉娜的表现获得了出狱的机会,米夏不知如何面对她。汉娜早已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有些小失落,但米夏依旧为她找好了房子和工作。
但是,米夏没等到汉娜的出狱,而是她上吊自杀的消息。
这些年,米夏结婚离婚,也尝试着交往过一些女孩。他交往的女孩身上或多或少有点汉娜的样子,要么是长得像,要么是味道像。
汉娜的一切早已深深印在米夏的记忆里,但是他再也找不到相似的人了。他不再搭电车,怕勾起曾经不堪的回忆。他尽可能不去触碰和汉娜有关的一切,怕回忆像一张薄薄的白纸,只需轻轻一戳,就会四处洒出来。
想起《爷爷一定要离婚》里,拿破仑鼓了很大的勇气,将他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和孙子说了出来。他说出这个秘密的前提是,保证绝对的保密,不能跟别人去说。
深吸了一口气,向两边看了看,看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鸟。然后,拿破仑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不识字。当然也不会写。哇!说出来了!这感觉不错。”
也许,汉娜缺少的就是这样的胆量和坦荡。这是一个女人在爱情里的软肋,也让人生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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