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龙很早就起了床，做母亲的起的更早，给儿子早就煮好了一碗面，还特意加了两个荷包蛋。吃完早饭，大龙拎着旅行包就上路了。小镇的清晨清爽而静谧，这个时候的小镇也不无留恋之处。
大龙要从小镇坐车去县城，再由县城转车去市里，然后坐火车去上海。小镇的车站就是国道旁的一块空地。大龙远远地看见白花花的一片羊群，就知道是爷爷来了。爷爷赶着一群羊在路边等着他呢。羊儿们显然无法适应车来人往的嘈杂环境，一个个紧张地嚎叫着。黑色的羊屎蛋子滚得到处都是，骚哄哄的气味让路人不得不掩鼻而过。
司机恼怒地说老头你放羊怎么都放到车站里了？司机连说了三遍也不见老头理他。因为大龙的爷爷根本就听不见，他是半个聋子。
大龙对他的爷爷道：“你怎么来了？还赶着这么多羊。”
“龟孙，我咋不能来？”老头有些不服气。
这时老头变魔术似地从腰里摸出一个手绢，滚出一卷钱，他干枯的手指在嘴里划拉一下，数出了几张。
“给你，留着买吃的。”
“哪来的钱？”
“卖了两只羊。”爷爷说：“拿着呀，龟孙。”
大龙的喉咙突然就沙哑了：“爷爷，我有钱，家里给我钱了。你的钱还是你留着用吧。”
“我用不到钱。”老头固执地说：“我能用什么钱？”
“拿着吧。”一旁的司机说：“给你你就拿着吧，要不你爷爷不高兴了。”
售票员也扯着嗓子喊就要发车了。大龙接过钱，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等到车子发动的时候，大龙想再看爷爷，眼前却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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