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工作,每隔三四个星期就回老家一次。
大约两年前的这个季节,天气欢快的转暖。我照例选了一个周末回去。一回到家,我妈就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后院搬来一户邻居,一户很神奇的邻居。本来以为这只是很普通的事情,没想到这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们邻里之间爆发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本着邻里和睦的想法,想着应该去拜访一下。于是,当天下午去后院给墙根的杨树浇水时,顺便串串门,可惜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踪影。晚上吃饭时,听我妈说新邻居一家应该4、5口子。因为刚搬来时,她亲眼看到两个家长带着几个小的大摇大摆地从我家后院门口经过。不过从那时起,就几乎没有见过面,只能偶尔晚上发现经过的动静,很是神神叨叨。我也只能安慰她:毕竟都有各自的生活习惯,咱们管不着。
其实一直到第二天要回单位时,都没有见到。挺期待见个面打个招呼的。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以一种很意外的方式。
那次回家之后过了一个月,照旧是奔波4个小时回老家。这次,我妈开头的第一个话题竟然破天荒的不是找对象结婚的话题。而是跟后院的邻居有关。
因为这户邻居越来越放肆了。
起因是后院里有一小块空地,挨着墙角。我爸就垒了一个小鸡舍,我妈也就放上4只母鸡养养,每天都很有规律的在旁边一部小麦收割机里下4个蛋蛋。毕竟我妈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的,而且物价也在不断地上涨,并且准备把另外一块小地皮拾掇拾掇重点小菜啥的。可是自从邻居搬来,平静就被打破了。
因为连续好几天,每天早上我妈去收割机里取蛋蛋时,都发现少一个。开始并没有在意,毕竟母鸡又不是机器,人还有有偷懒的时候呢。可是,后来我妈发现蛋蛋越来越少,最后变成4只鸡每天只收到一个蛋--严重降低了我爸的饮食质量。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我妈去后院拿狗狗的饭盆时,无意间碰到邻居猫在鸡舍旁,一动不动,两眼直钩地瞪着我妈,关键是嘴里含着一个鸡蛋,含着……真相大白!
我妈本想去跟这帮家伙“理论”,却被我爸拦下:还是算了吧,没必要招惹,大不了少吃点椿芽炒蛋,和睦想处。本以为就当做给邻里的一点帮扶吧,毕竟外地来的,拖家带口也不容易。可是,之后却开始越来越肆无忌惮。有好几天,我爸看着空空的蛋窝思考人生。
最终,我家跟邻居之间爆发了战争:因为这帮家伙开始偷鸡了,令人发指的是还胆大包天的在鸡舍旁杀鸡,那一地鸡毛老惨了!偷拿鸡蛋也就忍了,还有鸡在,每天也会有蛋下。可是偷吃鸡就让人不能容忍。于是,我爸加固了鸡舍,还罩了一层防护网,最后把看家的狗狗也拴在鸡舍旁(晚上就松开狗链,满院子跑)。可是即使这样表明心意,还是在我回家的前两天丢失第三只。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去后院给狗狗送食儿,顺便在坐在院子里思考人生,思考一下下周的相亲应该去哪吃饭。不知不觉就灭了太阳,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就在我准备锁门,往外走时,不经意间看到一个身影:艾玛,邻居!那小小个头,暗黄暗黄的皮肤,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可是却毛发浓密,眼放精光,很是机灵。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那场面很是尴尬。因为这家伙正准备翻墙、翻墙、翻墙……
最后,还是做贼心虚,对方一溜烟跑回了家。
当晚,我爸决定放大招,彻底打赢这场战争。第二天,我回单位前,我爸把最后那只幸存的鸡给宰了。我爸心想:让你丫再也吃不到鸡!
说实话,鸡的味道很一般。可能是每天早上看到身边的小伙伴莫名其妙的消失很是恐惧,肉质不好了。所以说最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每天都在无助的等待死亡,最是煎熬。
终于,上班一周后,我妈打来电话,除了催着结婚外,还特别高兴的告诉我后院邻居搬走了。在这次通话结束时,我照旧是等着我妈挂电话。而每次到她真正挂断电话前都会有5秒钟的延迟。每次我都会毫无意外的听到我妈对这次友好交流的一两句评价。这次也不例外:这窝黄鼠狼终于走了……
其实,“黄灾”已经波及到了前院的食材朋友圈。
当后院第一只鸡消失时,“那一天,鸡们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黄鼠狼所支配的恐怖,还有那被囚禁于炖锅中的耻辱。”与其像我家后院那几只鸡每天混吃等死,最后在夜夜恐惧中被叼走,不如自寻出路,绝处逢生!
于是,前院邻居(这次是真人)家的一群鸡们竟然自学,掌握了一项独门神技——“树栖”。每天傍晚,天色变暗,从我家大门处往邻居家看去——门口的一颗大树上停满了一团团黑影,亭亭如盖也!那是鸡仔们在休息。所以说所有的成功都是被逼的,讲真。
PS:如果说明天太阳升起毫无例外地照耀着炖锅中的死亡,那它们最后也是选择保证睡眠质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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