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张金凤一心要嫁给德保，闹的张为民两头为难。）余德保很不情愿但又不敢违命，他只好说那我去叫金凤过来。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不知道是心里发慌还是心里有愧，没有注意脚下，让门槛拌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年轻人脑子灵光反应也快，眼看快要摔倒，贯性使他不由自主的向前猛冲了几步又稳稳的站定。他眼睛刚好看到大花狗深蓝色的眼睛，射出两束蓝盈盈的光芒，这可把余德保吓的不轻，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还好这狗卧在窝里只是向外张望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吼叫。月亮姑娘不知道又和谁约会去了，连星星也不见一个，天空阴沉沉的。他推门进到窑洞，看见金凤和玉鳯正在灶台前包饺子，煤油灯的火苗左右摆动，忽明忽暗。玉鳯的弟弟摆了一个大字型四平八叉平躺着，妹妹侧身缩成一团在炕上已经睡着了。
德宝对金凤说：“金凤你叔，不对是你大叫你呢。”玉鳯扭过头说：“小声点，高喉咙大嗓门喊叫啥，你往炕上看，我弟妹都睡着了，你动静小点不要把她俩惊醒了，对了把被子拉开给我弟妹盖上，小心他们着凉。”余得保噢了一声赶紧照办。金凤放下手中的擀面杖，把双手在洗脸手巾上擦了擦，望了一眼熟睡的俩个孩子，“呃，俩个小淘气睡的还真香，这会怕天上打雷也吵不醒他们。”说完又凑到德保跟前摇了摇余德保的胳膊，嬉皮笑脸的小声说“二老叫我有啥子好事吗？”德保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要装聋作哑嬉皮笑脸，放严肃点叫你干啥你心里还没个数吗？”“不说是吧？你不说我也猜出七八分来，啍！”德保没有理她，掀开门帘出去了，金凤紧随其后出了窑洞，院子里一片漆黑，下房窗户上显现出一男一女两个影子，黑影在煤油灯光的照射下并不清晰，模糊的影子好像两只斗鸡，一合一分，又好像在吵架似的。
德保刚想进房，金凤向前几步使劲掐了他一下胳膊，又指了指窗户上的影子，德保心领神会，二人轻手轻脚走到窗前，偷听张为民和玉鳯妈说话。房内声音时断时续……声音一会大一会小，屋子里张为民主张让金凤嫁给余德保，理由是他们俩个你有情她有意，而且生米已经做成熟饭。玉鳯妈坚决反对，如果让她们俩登记结婚，那玉鳯今后怎么办，怎么面对那些闲言碎语，厂里的领导同事怎么看，她今后在朋友圈里面还怎么混……于是这二人吵的不可开交。玉鳯妈骂张为民窝囊，这一生都活的很犟。她俩在昏暗的小屋里忽而“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忽而，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金鳯搂着德保的胳膊肘轻手来到门口，余德保推门就要往里闯，金凤把指头放在嘴上，嘘的一声！停了几秒钟这才敲了敲门，好大一会屋里玉鳯妈说：“你俩进来吧，又不是外人客气啥？”金凤用双手理了理头发这才推门进屋。他们俩进门后站在脚地大气都不敢喘，玉鳯妈说话不藏情，她劈头盖脸用教训的口气执问道：“金凤你也太开放了吧？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知道羞耻，没有结婚就和这个男人……算了你们能做出来我却开不了口，你说现在德保和玉鳯马上要结婚了，闹下这事让我们俩个的老脸往那里搁？”张为民依然黑着脸盘腿坐在炕边，弹了一下烟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德保说：“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俩，其实玉鳯并不爱我，她只所以答应和我定婚，原因是我们在山西A厂实习时她身患重疾，是我为她寻医问药，黑天白夜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病好后为了报恩才答应嫁给我，但这只是感激而不是爱情，真正爱我的人是金凤，所以我决定和玉鳯解除婚约。”张为民猛的跳下炕握紧拳头凶巴巴的说：“混帐！刚订了婚没几天却要反悔，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要是我儿子我非打……”说完举起一只手要打德保。玉鳯妈怕这老爷们沉不住气真的打伤了人，那就把事情搞复杂了，她赶紧拉住张为民说：“你激动啥，有理不在声高，事情已经这样了，再不要节外生枝。”待张为民从新坐到炕头上，她又指着余德保的鼻子说：“说完金凤我又该批评你了，你过去追了玉鳯好几年，现在突然又变卦是什么意思？”
金凤这时又紧紧的抱着余德保的胳膊肘说：“二位大人能不能替我想想，你们从小把我扔到河东那个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那时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年你们管我吃了还是管我穿了？我从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尝尽人间的酸辣苦甜，现在我长大了独立了，我的终身大事我做主，我生是余德保的人死是余家的鬼，你们谁也别想把我俩分开。”“吆…吆…吆，还生是余德保的人，死是余家的鬼，脸皮怎么那么厚，那刁什么民来了你怎么说？”
说曹操曹操到，她的话音刚一落点，大门就被人拍的山响，大花狗听见门外有人叫门，忽的一声，快如闪电！冲到大门口汪汪汪不停的狂吠。玉鳯拿了一把手电筒从窑洞里出来，一边照大门口一边大声问：“谁呀？这半夜三更的。”刁爱民在外边大声喊：“开门！这是张玉鳯家吗？”“是的，你找那个？”“我们找为民叔。”玉鳯喝退大花狗开了大门，闪进一女两男三个人，玉鳯说：“看你面善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刁爱民说：“我是张金凤的未婚夫，我们从河东来，咱们俩在山西A厂见过一面。”这后面是金凤她爹妈吧？快进屋。”她把三人领到窑洞里，然后去房里找张为民。
张为民正在炕头上生闷气听见院子里狗咬人说话，跳下炕倒拖着鞋开门刚要出去看看，玉鳯拿着手电筒就进来了。他听说河东老战友张乾顺夫妻来了非常惊喜。当即和玉鳯急匆匆来到窑洞里。他两个见面紧紧的抱在一起千言万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窑洞里地方小人多把睡觉的弟妹二人也惊醒了，玉鳯妹妹玉梅揉一揉发涩的眼睛退到下炕角里，玉鳯弟弟则瞪着惊巩万分的眼睛站在炕上看着众人一句话也不说。这玉鳯妈和玉鳯赶紧打水让他们洗把脸，然后泡茶取烟，准备烧水做饭。张为民则把张乾顺领到下房里，让德保倒水泡茶，刁爱民也跟在二人屁股后面来到房里。工夫不大余德保就把茶水端了进来，张为民给炕上放了一个小炕桌，然后劝张乾顺和刁爱民抽烟喝水。
窑洞里金凤拉住母亲杨爱梅的手问这问那，玉鳯叫玉梅拿上手电筒去院子里再抱些柴禾回来，玉鳯弟弟自告奋勇的说：“姐，我也去！”玉鳯的弟弟说着跳下炕，一把把手电筒抓在手里，姐弟二人出门去抱柴，金凤让她妈坐在热炕上，玉鳯和她妈则剝葱择菜煮饺子。原来这金凤在山西A厂上班请了一星期假慌说家里有事就独自一人过黄河找到沮水县化肥厂。她走后没几天这刁爱民就从太行山深处风尘仆仆来到A厂找张金凤，厂里和车间都说这金凤前几天请假说家里有事回去了，怎么你不知道？这刁爱民说金凤前几天写了一封信说她要和我解除婚约，我接到信后就要找她，但是人影不见一个。厂领导也觉得这事诧异，他们让刁爱民好好想想这金凤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没有，刁爱民想了想说这金凤是他父亲张乾顺和她母亲杨爱梅抱养下的孩子，几年前河西沮水县来了一批在你们厂里实习的工人。有一个戴眼镜的领导扶了扶眼镜说：“这事我们最清楚不过，他们来了二三十个人，但早已回去了。”刁爱民说：“其中有个叫张玉鳯的姑娘……”这位眼镜领导又说：“这个姑娘我们印象比较深，她和金凤长的一模一样，她们俩在厂里引起不小的轰动，我就纳闷了，一个在河东一个在河西俩个人就象一娘所生的双胞胎，后来她们的亲生父亲来看那个叫什么玉鳯的姑娘，我们才慌然大悟这玉鳯和金凤果然是一母所生。”刁爱民说：“照这样说金凤并没有回家而是独身一人去了河西，”戴眼镜的领导说：“完全有这个可能。”刁爱民说：“那我还得回去叫上金凤她父母一块去河西。”
出了A厂刁爱民心急如焚，他坐上去太行山深处的班车去见金凤的二老，果不其然，金凤并没有回去，张乾顺和妻子杨爱梅听说女儿不在A厂上班，慌了手脚，赶忙和刁爱民一起来河西沮水县找女儿金凤。当晚众人在窑洞里炕上摆了一个小炕桌，玉鳯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桌，大家都在吃饭，这刁爱民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金凤来河西为什么不和家人商量，让家人担心上火？这金凤说：“我来河西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当面也给你说过，信也写过咱俩不可能走到一块，过去订的娃娃亲不算数。”刁爱民刚把第二个饺子夹起来，听金凤说的话不靠谱，他把饺子放下说：“咱俩的事四个老人都场，我并没有和你有解除婚约的想法。你单方面不箕数。”大人都默默的吃饭，谁也没有说话，这时余德保说：“刁爱民咱俩算是见第二面吧，关于你和金凤的事，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婚姻法规定结婚要双方自愿，如一方不同意另一方不得强迫限制她人自由。”这刁爰民把碗猛一放，跳下炕愤怒的说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零二三年六月
二十日于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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