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夏日的午后惬意非常。躲在窗台即使感觉不到那股燥热之气,看着屋外金灿灿的颜色,也不难想象。前几日突然心血来潮,想提笔练练毛笔字,不曾想许久未碰过的笔墨纸砚早已不见踪影,翻翻拣拣无果,只得作罢,凭白辜负了一时而来的兴致。其实本没书法天赋,只将其当做兴趣,一直以来难以进步,写出的字平平常常,毫无特色,既不行云流水般飘逸,也无点点雄浑大气之意,奈何就是偏爱这附庸风雅之事,自得其乐。
不久前种下的勿忘我发出了芽,着实高兴了一阵。月把时光无所事事,惟看着一天比一天高的新芽,方能知光阴如水岁月仍流。昨夜一场突来雨,忙把它搬上阳台,人工之水怎比得上自然精华,虽免不得被雨打风吹去,也应是乐于这份返璞归真的逍遥的。被雨浇透的不是我,我却比它还痴迷,一天天的就等着这夏雨,一场过后等下一场,总不自足。
与世隔绝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都快忘了城市是何样,月前满目的高楼大厦仿佛是很远很远的事。在这半山腰上的一方花台上,朝看日升月落听鸟鸣燕过,夜观华灯初上星移北斗,酷暑难当便一张凉席卧地,呼呼大睡而去,又忽若山雨欲来风满楼,远眺江河船只若明若暗,脑中时不时的就冒出“一蓑烟雨任平生”之感来,霎时怅然难消。
入世与出世于我而言,是没有一条清晰的分割线的。在大多数时候,在一片灯红酒绿中会不自觉的闪过重山青烟的景象,真是可怕的文人情怀。然而,自囚在隔世的一方世界时,耳边偶然又会飘过城市中独有的一种声音。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心绪便一直跟着它,蜿蜒于大街小巷,一路辗转到混凝土铸就的森林上空,盘旋缠绕,最后随风而散,消逝于耳边。这样真真假假,竟分不清究竟是身处何处。
可以确定的是,我早已与世长隔,自从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时候。说不上抛弃与被抛弃,更归不到逃离与背叛这样苦大仇深的字眼上去。在一切按部就班的轨道中,偶然一段十字路口的驻足、一次深夜的枯坐、一个半经意的回眸、一场久久的自我感动,当后知后觉的发现并开始回味这些悄然出现的改变时,恍然才知,原来我落入这样的一个夹缝中已是好久好久了。
曾不止一次遐想当我垂暮老矣的那一天,怀恋的追忆的不舍的将会是人生中的哪一段岁月。毕竟有得怀恋才不枉旅途一场。人们在恭贺时,总是习惯把万寿无疆挂在嘴边,如此普通美好的祝愿,殊不知这是对我这样的人而言最恶毒的诅咒。多么庆幸如此可怕的祝愿仅仅只是祝愿。轰轰烈烈的故事早已在脑中历经过千遍,即便是有如火的心肠也奈不住只身登场的尴尬,于是孤高独寒,于是百炼成钢,于是不起波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