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春景渐入佳境,如我住的这样的小县城,那花开得不比一流大城市逊色,不知从何时起,那么多名贵美好的花木逐渐开满小城的大街小巷。腊梅,丁香,玉兰,紫藤等等,哎呀!还有好多叫不出名的,或大朵或小朵,颜色或粉或红或白,有的静美,有的热烈,装扮着春天的小城。
我小时候的春天是见不到这么多名贵花木的。
02
春天的时候第一个抽出新绿的是柳树,不是垂柳,见得大多数是枝条往上伸的柳树,自不如垂柳漂亮,叶子能凉拌吃。
最普遍地当然是杨树,当红色毛毛虫爬满枝干的时候,大人小孩最盼地是那些毛毛虫能早日落下来,人们则守在树下,捡拾这些毛毛虫。记忆最深的是奶奶把这些毛毛虫洗净,然后蒸煮,沥干水分它自己不用刀切自动就碎了,放入香油,醋,绿葱花,拌匀,就是最美味的一道菜。这道菜用土话叫做“乌食芒”,字典也查不到是哪三个字,谐音吧。
再过些日子榆钱花就来了,榆钱树在村中最常见,家家户户家里家外的长满了榆钱树。它的叶子很普通,也不太起眼 ,但是榆钱树的花太特别:颜色碧玉,状如铜币 。有时真分不清它到底是叶还是花,更重点的是,当这种碧玉的花朵串成串地开满枝头的时侯,小孩们抓一把下来就能直接塞到嘴里,口感润滑,丝丝甜味一点点沁润着小孩的味蕾。奶奶喜欢用它和玉米面掺杂做豆腐,不过我还是喜欢直接吃生的。
接下来要说的是槐花了,槐树的花是要和叶子一起繁茂的,花蕾小小的,可是那么多挤在一起,一嘟噜一嘟噜地洁白洁白的花和叶子互相融汇连通在一起,分不清是叶子穿着绿裙子还是花朵披着绿褂子,绿和白搭配就是一种素净的好看。花朵能吃啊,像榆钱一样生吃,还是做豆腐随你喜欢。
要说浪漫一点的花当然是紫色的梧桐花了 ,梧桐树长得高大,不等叶子繁茂,花便开满枝头,花也不能吃,高高地绚烂在枝头,那罕见的紫色为是为爱幻想的小孩培养情怀的。比如我,想到深情浪漫,我便会想起梧桐花,等到花一落地,打开花朵根部可以允吸,那甜味是比榆钱槐花还要甜一些的。
这些开花的树不但要装点春天,还要填饱人们肚子。
野草也是一样身兼两职。
03
在春天最先登场的就是最熟悉的老朋友荠菜,它为千家万户提供了春天里最新鲜的食物 ,只要有土地的地方就适合它的生存。田间、地头、沟渠都有它的身影,怎么挖也挖不完,当春天愈加繁茂,它就开出一朵朵普通的小花来,星星点点的,一点也不漂亮,确是霸气逼人。
地黄是比较名贵的中药了,野生的地黄常常生长在沟沟坎坎的地方,一片一片地生存,很难找,它的花是暗红色,花型呈喇叭状,布满细密的毛绒绒柔软的小刺。这样一来花的暗红便有一种朦胧的柔软,不能不打动人心。小孩常常拔了它的花下来,根部极甜。
由于它的药用价值,很多人一到春天便到处挖它的根,这几年便是很少见到地黄了,偶然见到菜场有菜农卖新鲜地黄,价格奇高。
一次下班回家忽然在楼下一片空地上发现几颗正在盛开的地黄,看到那花不由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拍下它的照片,花朵都是朝下的,如此的美和谦卑。
蒲公英开出嫩黄的花,在野菜里面算是颜值比较高的了,它的花朵如小小雏菊,在春天美丽绽放,取下叶子和花朵泡在透明的杯中,整个杯子便是春天了。
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花,或粉或兰或紫开在田间溪头,滋养着匮乏年代的小孩子的春天。
有一种浅蓝小花至今叫不出什么名字,常常开在用来灌溉的沟渠,真的是不起眼,那花骨朵真是太小了,但仔细看也是有五个花瓣,有水过渠时,它才显得无比娇艳起来,我也曾认为,这小花也有它独特的美,至少不止是我一个曾经的小孩曾那样目不转睛注视过它。
05
小时候拼命读书,长大了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外面世界的春天万紫千红,各种奇花异草也是看得多了。
这些花光是名字就气度不凡,自带芳华,每一种花在百度都能找到它们打动人心的美好花语。
这些名贵的花草如今也开在小城的大街小巷,一波一波开过,那么美。但也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稍许遗憾。
记忆中的那些花确是太少见了,榆钱花,槐花我好几个春天都没见过了,不知道他们消失在了哪里?
钢筋水泥的城市更是难得见到一朵心中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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