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乡有个靳庄行政村,靳庄行政村有个老君庙学校,它是现在靳庄学校的前身。学校就坐落在老河水库上游的北岸。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在此就读。
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特别调皮捣蛋,因此常常受到班主任韩老师的批评和体罚!
韩老师 ,男,当年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是真正的双眼皮瓜子脸白净面。每每上语文课都像是老包问案一脸的严肃!韩老师最大的毛病就是给调皮捣蛋的学生起相匹配的绰号。我学习不好,上黑板上默写生字不会时总是仰着脸打发时间,因此韩老师就给我起了个绰号:仰脸官!这绰号经老师一说便传开了。想想韩老师平时对我的处罚和所起的自认为带有蔑视性的绰号,不由得心生怨恨!决定找机会发泄发泄!
伏假过后,我们便进入了三年级第二学期的学习。上午第四节是语文课,上课铃声一停,班主任韩老师很准时的和往常一样很严肃的走到教室讲台的中间,他用剑一般的目光扫视全班之后便郑重的说:“上课!” 同学们立刻站起来异口同声的回应道:老师好!我却私下里小声说: “老师吃草!” 逗得小范围的同学偷偷的笑……下课铃声响了,韩老师停止了讲课,他抬起头目视着全班同学,然后是一如既往地很模式化的说:“下课!” 同学们墨守成规的回敬道:老师再见! 我却私下里小声道:“老师下蛋!” 逗得小范围的几个同学又是偷偷的笑。事后的泄秘是必然的!事后,韩老师对我一翻暴风骤雨般的批评也是必然的!
此后,韩老师对我的印象更是糟糕!我私下里对韩老师也是一百个不满意!在这样的氛围里上学我的学习越来越差劲!学习越不好越挨收拾!因此对学习也越来越不感兴趣。实事求是的讲:韩老师对全班学生还是平等相待的!他为了提高我的学习成绩,在课堂上也是经常的提问我学习问题。但是,我总是回答不上来,要么就是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惹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有一次,韩老师突然提问我说:“班门弄斧是什么意思?” 我左思右想回答不上来感到特别的窘,但又不甘心!于是鼓起勇气脱口而出:“班门弄斧就是先搬门,后拿斧子。” 顿时,同学们哄堂大笑。韩老师严肃的脸也开了花。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傻笑。韩老师突然用眼一瞪说:“你真是所问非所答!” 我怔了一下,心里很不服气的嘟囔道:“不就是你咋问我咋答吗?” 直到糊二八涂的混到初中,我才真正理解了班门弄斧和所问非所答的意思。对此,自己反而很过瘾的哈哈大笑一场……
有时候,课堂上对学习产生厌烦的时候,我便会忍不住的偷偷的进行捣乱干扰 。有一天下午,第三节是语文自习堂,韩老师端坐在讲台上很认真的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我的嘴开始发痒了,同桌郭大鹏的嘴也开始骂人了,骂声引起了韩老师的注意,他立刻命令:“郭大朋你站起来!为什么课堂上骂人?!” 郭大鹏委屈的用右手指着我向老师解释道:“他先骂我!他说,有一天小郭庄来了一个炸玉米花的人,锅里的玉米一熟,师傅猛一跺脚,随着“嘭”的一声!郭大鹏就出生了!说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话音刚落,老师和同学们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又该挨收拾了,韩老师用右手揪着我的耳朵扯到讲台上!“大家给仰脸官李玉泉鼓反手掌!” 同学们喜笑颜开的很听话的给我啪啪啪的鼓掌。我不知道羞耻反而很有节奏的给台下的同学们不停的鼓掌……韩老师不由得用右手捂着咧开的嘴巴想以此控制住笑。最终,我头上吃了两个“栗子”后便滚下了台。随后,罚我扫了三天的教室才算过关。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老实说, 我的所作所为不完全是因为对韩老师的不满所引起的,更多的是我自身幼稚病的原因。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韩老师也有他的不足之处,大多是他恨铁不成钢的主观意识所至。学生对此不理解或心怀不满也是自然的。
秋末初冬时节,绵绵的细雨把宽阔的黄土路变成了泥泞的道路,离学校很远的吴庆国同学虽然努力的往学校赶,但还是迟到了。但凡这样的天气他都会迟到!韩老师停止了讲课,右手有意的上下煽动着,然后用讽刺性的口气提着熟知的绰号说: ”大家看看“老赶集的”又迟到了!” 同学们闻听立刻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吴庆国此时一脸的窘相。韩老师刚收拾完吴庆国,远处的许时栓和王国富同学便闯进了教室,他们俩的衣服都被雨水淋湿了。韩老师火气未消自然又是火冒三丈!这样下去还怎么讲课?!他批评学习不太好的许时栓说:”你这个”青菜屎”还来干啥呢?丢死人!” 许时栓是个大个子,也爱打架,此时脸色绯红。 同学们怕事后挨揍忍住不敢笑出声来。 韩老师说完,顺手把站在一旁发抖的王国富拉到讲台中间笑着说:”“”饹馇”你也来了。” 然后用右手的四个指头上下挖动王国富胸前的脏兮兮的棉袄说:“你看看你这袄上饹饹馇馇的听着多响,难受人不?!” 王国富有些无地自容。同学们却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觉得不妥,转瞬变成了对韩老师的不满: 太侮辱人格了!!
不知道为什么,韩老师后来被调离了教育战线。我们不合时宜的笑声也就少了许多。
篇后语:
多年以后,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岁月的洗礼洗去了我们的纠结和无知。我反而思念起多年不见的韩老师来……我认为:老师是从来不会给学生记仇的!谈话中不由得说起了当年的几个绰号大王:
老赶集的——吴庆国:当了六年兵,后来转入街道办事处工作。还真没少赶集。
青菜屎——许时栓:当了六年兵,后来荣升为村委主任兼塑料大棚青菜生产基地的管理工作。
饹馇——王国富:后来是村队长。平时倒腾批发香菇。饹馇变成了金疙瘩。
仰脸官——李玉泉:从事教育工作。总结和借鉴了韩老师当年在教学工作中的做法!后来做企业管理工作。搞企业文化时没少仰着脸写板报。
有时静下心来想一想,韩老师还是挺八卦的!似乎有先见之明。茶余饭后,我们有时仍会想起和他一起发生过的故事。人生经历是一本书,里面散发着苦涩和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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