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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霸王别姬》，有一段时间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脑海中的画面久久不能散去:
幽暗的房间里，只一盏烛火，一桌一椅，一面铜镜。程蝶衣身着青衣，只身一人坐在镜前，勾勒着眉角的妆，阳光透过半掩的门，拉长了门槛的影子。
镜头一转，他又穿着一身红衣，唱着无人相和的戏，烛火依旧摇曳着，却盖不过台上的冷清。
这部电影从开头到结尾，都透着满屏的悲凉，最心疼的还是程蝶衣，他说的那句话: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这是一个用情之人说的最任性的情话，可也抵不过他的楚霸王一句“蝶衣啊，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所带来的满屏的悲凉。
是他入了戏，还是这世人入了戏？
是他冷眼观戏，还是这世人的声声叹息？
电影中平淡的腔调透露的是世态的炎凉，是人生的无奈。
小豆子的师傅说的话看似平淡，却说透了这世间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呢！
“人，得自个成全自个”
“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敌不过天命。”
——2——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又唱错了，小豆子。”
唱错了……唱错了，是唱错了戏还是走错了这人生的路？
人人都说他入了戏，成了魔。
可是，是谁把如此纯真的小豆子拉入了这地狱？是张公公，是日本人？是他自己，还是这无情无义的人间？
“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袁四爷这话倒真应了，戏文中的“君王义气尽，贱妾何聊生”
想到了被热血青年抓住的程蝶衣，那声声撕碎般的呐喊。“我揭发姹紫嫣红，我揭发断壁残垣……”那已经不是愤怒的呐喊了，那是濒临绝望的呻吟。
“如果人人都是折子戏，只把最精华的，仔细唱一遍，还有多美好呀。”
这句话为整部影片奠定了基调，同时也暗示了结局，因为人生终究不是折子戏。
人降临到这世间，爱憎恨，怨别离，生于凡尘中，不尝遍这世间百态，怎能甘心就这样去往奈何桥呢？
——3——
“一封泛黄褶皱的信 一支勾勒眉角的笔 花腔宛转着应和陈年的曲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 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 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 静静合衣睡去不理朝夕” 《第三十八年夏至》——河图
他一直都在唱着，不管是哪一个年代。
但他是真的累了，经历了那么多的辉煌与动荡，得到，失去，又得到，又失去，最终他选择了在戏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一生都漂泊，终在在死亡上，他做了自己的主人。
张国荣把程蝶衣这个角色，表演的淋漓尽致。
这世间再没有另一个张国荣，当然也再没有另一个程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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