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1日 星期日 阴
兰绘时光手机拍摄看到我拍这个小宝宝,阿丽笑着跟我也打趣,她说,阿兰,你这么喜欢小孩,自己再生一个,我和你作伴,一起生,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顶着一头白头发抱着宝宝出去玩,哈哈……
阿真接过话“炫耀”地说,有两个孩子就是好,看我家那姐弟俩,现在多黏腻哦。每天在饭桌上都有说不完的话。姐姐晚下班,弟弟要等姐姐,弟弟补课没回来,姐姐也要等弟弟,两个人每天非要见上一面才会安心的去睡觉……
因为阿真的话,我想起了我的哥哥和姐姐们。想起了我和哥哥姐姐之间的“爱恨情仇”,想起了那些只有我们六七十年代,只有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才会发生的故事。
小时候,我受大哥的保护,不被村里的烂崽欺负。我享受二哥从城里带回来的美食和书本。我穿大姐二姐织的毛衣毛裤,也穿三姐买的布做的衣服。我骑三哥修好的自行车去上学……
大哥排行老大。
大哥在我的印象中,是个高大威猛的守护神。
小时候,村里有个被父母宠坏了的男孩,村里人给他取外号“烂崽”。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怕他,我们见到他,都要绕道而行。有一次,他在恐吓我的时候,刚好被大哥撞见。
大哥一把揪住烂崽的衣领,目光如炬,他盯着烂崽的眼睛,咬着牙,对他说,以后你再敢欺负我妹妹,我就对你不客气……
自此以后,那个烂崽再也没有欺负过我。
二哥排行老二。
二哥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亲人。我对二哥是又敬又怕,同时又充满好奇。
自打我记事起,二哥就在外面求学。他不是每年的暑假都会回家,甚至是过年,他也不一定回家,因为没钱买回家的车票。
二哥若是回家来,他到家的第一天,我多半是躲起来不靠近的。二哥一面“脑怒”我的胆小,一面故意掏出他从外面带回的一些吃食,还会故意说,胆子小的人不可以吃。
我最先认识香蕉这种水果,是因为二哥。第一次吃二哥带回家来的香蕉时,我想吐,觉得太难吃了,但因为是二哥带回来的,我把它硬咽了下去。
记得某年,二哥暑假在家,他领着一群比他小几岁的男孩子用白石灰做粉笔。他们有的在溶解石灰粉,有的在砍小毛竹。他们先把白石灰用水溶化,再罐到小竹筒里,晒干后,再用菜刀小心翼翼把竹筒破开。一只只白色的粉笔就做成了。
二哥做粉笔是用来讲课的。我家一片大门的背后,就是他用来讲课的黑板。他的学生就是那群男孩。他教他们写作业,也讲一些外面的人与事,讲一些他认为好的课外书。
我常常偷偷的躲在后面听,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二哥是假装看不见,他看我听他讲台湾作家三毛的时候很认真,后面就买来三毛的书籍给我看。
读中学的时候,女同学们很多都迷琼瑶,我独迷三毛。这是二哥影响的。
二哥离开家回学校以后,我拿起他留下的粉笔头,在门后面画了一只公鸡和一只兔子。
我想,如果那片门还在,那只公鸡和那只兔子应该还在。
二姐排行老四。
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寒冷,每年冬天我都会“动手动脚”,就是手和脚会长冻疮。与别人不同的是,我的手和脚不是肿和痒,而是直接溃烂。
冻手还好一点点,冻脚就特别痛苦,袜子会粘在溃烂的皮肉上,想要将袜子脱下来,就不得不去赤脚医生那里,请医生弄上麻药水,先将袜子撕下来再包上纱布。还要定期去换纱布,直到春暖花开的日子到来。
背我去它村看医生的任务总是落在二姐的身上。
记得那个时候,二姐每次背着我,一个来回要走十来里的路。
二姐累了,就会“报复”性的扭我屁股。她恨我不争气,即使她每年给我织加厚的毛线衣、毛线袜,我每年冬天依然“不听话”,要烂手烂脚。
小时候,我是我的哥哥姐姐们保护的对象,同时也是我最小的姐姐,也就是我的三姐差遣的对象。
三姐排行老六。
我的三姐常常会把父母或哥哥姐姐派给她做的事转派给我做。比如,母亲做饭时给母亲打下手“烧火”这件事;比如,一同从地里回来,派我也打泉水给家人解渴……
总之,我的三姐常常“欺负”我,她甚至会在她把面条或米饭盛多了吃不完又怕母亲责备的情况下,将她吃剩下的往我的碗里倒。
三姐对我的“欺负”,我的二姐和三哥常常看不惯。
我清晰的记得,某年暑假的一天,我和二姐三姐一起从花生地里回到家,三姐一到家就拿起了她爱看的小说准备“享受”一番,二姐说家里没有泉水了,派三姐去打泉水。三姐顺手拿着她手上的书敲了我的脑袋一下,对我说,听话,你去打水。
我们村里有一眼泉水,冬暖夏凉。夏天,它是整个村里人的冰水,因为没有冰箱,大家都是随喝随取的。
二姐看到三姐不但推卸责任还派遣上我了,而且很霸道的用书敲我的头,就责备起了三姐,于是三姐和二姐就吵了起来。
脾气一贯不好的三姐顺手将手上的书丢向二姐,二姐接住;三姐又搬起旁边的竹椅砸向二姐,二姐躲闪,椅子虽然没有砸到她的身上,但也把她惹火了,她大骂三姐说,你要造反了是吧!有种你再来,我才不像小妹,任你欺负。
她们干架的场面我不只见过一次,她们吵架虽然因我而起,但小小年纪的我,也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我无心“观战”,不听二姐“不要去打水”的命令,默默的拎着水壶去打水了。等我打水回来,发现“战争”居然还在继续,三姐要取一根晒衣竿准备要二姐“好看”……幸好此时父亲回来,平息了这场纠纷。
后来,长大“懂事”后的三姐却也处处护着我,她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会在她读书的小县城买布回来帮我做裤子,因为我长得快,长裤子很快就短了,总会变成九分八分裤,那时候可能不流行这种裤子,或者不配学生穿的板鞋,反正穿着特别难看。
三姐后来跟堂哥去广东打工,赚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我去镇上买衣服,记得买的是一件粉红色的夹克衫,我一直很喜欢穿。
再后来,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三姐又给我买一套粉红色的运动衫,她特别喜欢给我买粉红色的衣服,说我穿着衬得皮肤白里透红的,特别好看。
她还利用业余时间为我织毛衣。与大姐二姐不同的是,三姐织的毛衣外套很时髦。有一件深蓝色外穿的毛衣,我实在太喜欢了,直到旧得不能穿了,我才舍弃。
我一直记得,三姐买的布料做成的裤子还是短了点。我记得她所有的好,她以前对我的“派遣”和“欺负”也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众姐妹中,我和三姐关系最好。
小时候,三姐“欺负”我,三哥护着我的时候,三姐就会用她认为最恶毒的语言诋毁三哥和我,她会骂我们是“两公婆”,羞羞脸,不要脸之类的话。
三哥常常“造势”要打三姐,三姐就会“恶人先告状”,哭哭啼啼的,也就躲过了三哥的惩罚。
三哥排行老五。
我上高中的时候,路途遥远,离家大概23公里,周末回家再回学校,走路是不现实的事情。
三哥把他的那辆旧自行车修了修,重新换了刹车皮,就送给我了。那是一辆老式的自行车,三角架的那种,座位极高还不能调低。
我用一个暑假学会了骑那辆自行车,后来骑着它去上学的时候,还是因为座位太高,不便脚点地,摔过几跤。
大前年,我在做快递客服期间,经常将手机关静音,为此,经常有电话没接到。
三哥在那段时间打我电话,我也没接到,又因为忙碌到很晚,也没有回拨电话。
于是三哥打电话给三姐,询问我的近况,说他打不通我的电话,问我的电话号码是否有更换。
三姐觉得也好久没联系了,她打电话给我,结果也是没人接听。
我看到有五个三姐的未接电话,认为她有急事,就回拨了电话。
三姐着急的问我,最近可好?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为什么不接电话?有没有什么事情瞒大家?
我回答说,我很好,手机关静音了,没听见。三姐不信,继续追问。
我发誓说,真的是手机关静音了,还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在哪里工作,为什么关静音,又为什么没有回拨三哥的电话……
三姐最后选择相信我,她让我挂了她的电话后,赶紧打电话给三哥报平安。
三哥接电话的时候,安静的听着我的解释,最后说,要保持通讯畅通啊,记住,电话号码若是换了,一定要通知家里的哥哥姐姐。
那次挂断电话,我发现自己流泪了。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三哥的那个小拇指因我受伤的画面。
那次,三哥双手握着一小截甘蔗,用嘴为我剥甘蔗皮,一片锋利的甘蔗皮将他右手的小拇指几乎割断,当时流了好多血,吓得我哇哇大哭。
三哥的那根小拇指的筋被割断,手指至今弯曲着,伸不直……
若干年的时间,哥哥姐姐们还有我陆续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兄弟姐妹们各自为自己的生活打拼、奔波,也难得聚齐了。
父亲去世之后,已经没了父母双亲的我,不再有回老家过年的打算。
父亲去世后的第一年,大姐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她家过年,我说,假期太短,春运太挤,以后再说吧。
第二年,大姐依然打来电话,我依然是原话回绝她。
第三年,大姐还是打来了电话,我除了说原话,又说孩子要补课,走不了。
大姐叹息说,父母亲都不在了,你大概后半辈子都不打算回老家看看了……我赶忙说,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喜欢春运的拥挤,会有机会见面的……
其实,我心里明白,隔的时间越长,我真的越迈不开双腿,真的越难动那个回老家的心思了。
果真如此,这样一晃就是好几年,至今算来,我已经有十一个年头没回过老家了。
大姐排行老三。
大姐19岁的时候嫁人,是众兄弟姐妹中第二个离开父母,早早就成家了的孩子。
我们家兄弟姐妹一共七个。我排行老七。
小的时候最乖的那个是我,长大了最不乖的那个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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