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颜粗衣,住在翠竹林压着的斜屋。远方打工的他的视频,看几页就合上,不舍得听流量汩汩的逝去。
青色的院坝,母鸡们围着我啄黄麦。孩子进校门的花廊,还向我挥手。牵着黑花牛去晒太阳。小心地挖红苕,免得断了流白浆。给孩子做饭,应该有几百个菜谱了,离不开豌豆、白米、绿莴苣。每次接孩子回家,校门口那个保安都向我点头,人家以为他是我的亲戚。
校门口远处那个补鞋的老人说:“儿子让他奶奶带!挣钱才是正事!”
老人说,养儿防不了老。老人年轻的时候,淘金挖煤去打渔,可惜腰包仍然是瘪的。
儿子呢,一个到远方流浪,不知被哪朵云迷了不回来。一个在监狱,等到"哐当"一声开狱门,阳光射得他睁不开眼的那一天,“我还活着吗?"
我信了,一身轻如燕到了南方。可是,我在流水线旁的把人烤焦的屋子数着红票的时候,听说儿子去流浪了。每日在镇上流浪,从这个网吧流浪到那个网吧。
我胡乱揣了票子,回到斜屋。
儿子,妈妈陪你流浪。不是到网吧,而是到教室,操场,田地,月光的故事里。
我对补鞋的老人说,你不明白儿子们怎么会流浪到狱里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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