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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呆从报刊亭走出来,手上多了一本杂志,他翻到目录,眼睛一行一行扫下去,对一旁迫不及待的阿冷和赵小言说,《国王》,是阿离的。
阿冷耶了一声,挑衅地向赵小言伸出手,愿赌服输,一瓶可乐,哦不对是两瓶,还有小呆的一瓶。
赵小言一把夺过陈小呆手里的杂志,一行一行地看下去,最后惊叫了一声,谁说你赢了,最后一页有方舟的访谈。
阿冷不服气说,访谈也算?
赵小言说,也没人说不算啊。
两个人在街边争吵起来,谁也不服谁,最后都一起将矛头指向陈小呆,你说,这次怎么算?
陈小呆举起双手,怕了你们了,每期都比,又有哪一期他们两个人不是双双登文,老规矩,平手。
阿离和方舟是“樱”杂志最炙手可热的两位作者,同时也是受到万千文艺青年们疯狂追捧的“时代领军者”之二,没有之三。
大概是因为同名的原因,即便是在樱城这样的西南小镇,“樱”杂志依旧胜过了“少年文摘”、“超小说”、“阅读”等成为了镇上最受欢迎的读物,上至树下乘凉的耄耋老人,下至才刚上学的小鬼孩童,都可能会看到他们捧着“樱”就读的盛况。樱城高中更是强制性地将其作为每个学生的课外必读物。
“樱”杂志定位为青少年读物,虽如此,仍然不乏一些知名的老年作家的作品,也会见到一些文笔稚嫩的作品在作者署名后的括号里写着某某学校某某班。
其他杂志的笔者曾刊文点评此现象为“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混为一锅,终是下品”。
对此,“樱”杂志并未作出正面回应,却在一个月后推出了第一届“樱大赛”,参赛年龄不限,参赛作品不限,大赛分为初赛和复赛,初赛入围作品将在“樱”杂志上相继发表,并将发邀给作者到上海参加复赛。
可以说,作为文学界殿堂级的读物,位于上海的“樱”杂志的“山门”是所有文学爱好者心中的圣地。
无疑,这一届大赛将显现诸多闪闪发光的文学新星,据“不一定完全真实爆料”称:有老一辈行将就古的文学大师遗憾地感慨“这是一个文学最好的时代”,并有可能化名参与这项盛事。
前辈的“加盟”把大赛推向了高潮,“樱”杂志的地位再一次水涨船高,虽然此前它们就已经是最高了,如果说之前它们是“泰坦尼克号”的号,那么有大赛加持后就变成了“诺亚方舟”。
初赛到复赛历经半年的时间,入围作品的名单中,有大量曾在“樱”杂志发表过不止一篇文章的作者,更是坐实了有不止一位文学大师换了笔名参加大赛。所以就有传言说,在复赛的赛场上,就有人将面具覆在面上,看起来不伦不类。
据实是老一辈的文学大师们为了大赛的公平性,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们前一晚聚在一起,商量出了这个法子。
所有这一切或真或假的传闻,都为后来的夺冠者无形中增添了一丝传奇的光环。
没人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打败了那些多次在“樱”杂志发表文章的“娘家选手”,更是在不服老的老辈文学家中脱颖而出。
更重要的是,这名笔名“方舟”的夺冠者,仅是一名刚刚初三毕业的学生。
这个重磅炸弹丢出来的时候,“超小说”、“阅读”等再一次发文质疑“樱”杂志大赛的公平性,声称这只不过是为了制造话题的噱头。
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樱”杂志对方舟的推广,他的文章在“樱”杂志上大量发表,众多文学评论家对其文章进行点评,称其“虽年幼,笔法老辣,行文毫不拖泥带水,更难得的是透着一股少年郎无论如何也难以具备的对现实的映射,已入大师之列。”
方舟一夜成名,隐隐有成为少年文学领军人物的趋势。
随即“樱”杂志宣布将举行第二届大赛,以“方舟”为名。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然方舟的作品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但是本来只打算给年轻人“铺路搭桥发挥余热”的上一届老辈文学家们心中憋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写作了大半辈子,怎么到头来还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遂明确指出还会化名再次参加,并且有意无意地吸引来更多各省、县、乡、村的作协成员们一起参加。
这些老辈文学家们虽然有难得的胜负心,但只是临老的一点不服输,并不执着。
而另一些小有名气也曾发表文章偶尔得到一些文学泰斗点评的年轻作者们,则是磨刀霍霍,势要在这一届的大赛中脱颖而出,一举成名天下知。
方舟所谓“少年文学领军人物”的头衔注定将成为这些人的目标,“文学战场”上,发表过的文章是他们的刀剑,得到的前辈的点评则是他们的盔甲,而当他们在战场上你追我砍其乐融融之际,突然就杀出了一匹黑马,黑马说“小爷我没甲没刀没剑,但是你们这些渣渣都不是爷的对手”,然后就闲庭信步地走过他们,走到了他们的最前面,成为了所谓的“领军人物”。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当然没有人承认自己弱与他人。
然而方舟并没有参与第二届“方舟大赛”,好巧不巧,这一届的夺冠者依旧是个“素人”,与上一届冠军同龄,甚至还要小上一个月零八天。
这位笔名“阿离”的少年其文风格于上届冠军“方舟”大不相同,有文学家评论“初看似柔弱无骨,回头再品却是柔中带刚,以小见大,如同带着显微镜在进入一个微小的世界。”
阿离的风头一时无两,方舟的名声不减,在杂志社有意无意地宣传下,两个少年就像成了文学道路上的宿敌,颇具传奇色彩,而那些曾经走在他们前面的“师兄师姐”们,则沦为了可怜的陪衬。
真要形容的话,他们的心境大概就是这样:黑马方舟走到他们前面后,又来的一匹白马,他们一涌而上准备将其“乃一组特”,白马却说“你们这些渣渣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对手是前面那匹黑马”。
此举堪称“生命无法承受之扯淡”,对他们的伤害可想而知。
接下来的第三届到第五届大赛彻底成了方舟和阿离的角斗场,“师兄师姐”和“前辈”们一次次沦为陪跑,两人迅速走红,成为文学界最闪亮的两颗明星,也收获了大量粉丝。
第六届大赛两人都没有再参加,战场转移到“樱”杂志和各自出版的书籍上。
两个人是不是真如媒体上所说那样势如水火外人不得而知,不过他们各自的粉丝之间却是经常擦枪走火。
但凡他们两人有新作品问世,哪怕只是在社交平台上随口说了一句“包子真好吃”,都能在粉丝间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每当这个时候,樱城高中的中二病少年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2
樱城高中潮湿文学社建立那年,正巧是第一届“樱大赛”举行的时候,建立之初,文学社还其乐融融,但当方舟和阿离各自出名后,几乎所有的文学社成员都是他俩其中一人的粉丝。
在后来的招新过程中,所有被问到“最喜欢的青年作家是谁”这个问题时,那人不论回答方舟还是阿离,都会被面试的文学社成员马上拒绝掉,但是同时又会有另外一个人极其欣赏得将其招入。
潮湿文学社创办两年,第一个传统就是“社长两位,不设正副之分,一人站方舟,一人站阿离”,成员也按照是方舟的粉丝和阿离的粉丝分为两派,“舟派”和“离派”时常就方舟和阿离的作品进行“文学交流”,俗称吵架。
本次潮湿文学社打破传统,社长设了三人,“舟派”代表社长赵小言,“离派”代表社长阿冷,还有被称为“第三方”代表社长的陈小呆。
陈小呆是校方“武力干涉”后指派的社长人选,目的是平衡舟、离两派。
文人打架自然是以文章说话,起先除了每周一次的“文学交流”两派的成员会坐在一起外,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划下道来,暗自商量对策,久而久之,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提出来在学校实在是没有什么隐蔽性,曾有多次计策就被“敌方”窃听而去,故而两派纷纷走出校园,寻找新的据点。
“舟派”的开会地点是书报亭,“离派”则是选择了地下流动书摊,当新一期的“樱”杂志历经千辛万苦到达樱城后,就能见到这样一番奇景:在樱城的书报亭和地下书摊前,许多年轻的脸庞屁股底下垫个报纸就席地而坐,在最前方,各自有一名男孩正慷慨激昂的发言,随着他的发言,底下的人不时点头,似在赞同,又有些人会举手接替前头的人的发言,成员有反对也有赞同。
除了每周日的“文学交流会”,每月的六号是这些中二少年们的决战日,双方再次聚在一起,由陈小呆拟题,各自作文,最后交给陈小呆和图书馆王老师一起批改,决出胜者,负方要请胜方一个星期的可乐。
管理图书馆的王老师能够获得两派肯定,批改他们的作品,是因为起先潮湿文学社就是由他向校方提出建立的,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潮湿文学社,而陈小呆之所以也能有此殊荣,非是他作为社长得到了大家的尊重,相反,凡是文学社成员,必定是要选择舟、离两派站队的,而陈小呆则表示,方舟和阿离他都很喜欢,且喜欢程度不分上下,此种行为遭到了所有人的“唾弃”,一言以蔽之:曰无耻。
起先也有人意图“兵变”将陈小呆“赶出”文学社,但是在校方和两派社长几番“血腥镇压”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厮不仅有校方的支持,而且和两派社长阿冷赵小言是发小,还最受王老师的宠爱。
下午的阳光暖阳阳的,陈小呆手拿着一瓶可乐,他的左边坐着赵小言,右边坐着阿冷。
陈小呆说,你俩作为代表,怎么一次也不出手?
阿冷一口将可乐喝光,一抬手就精准地把空瓶丢进了最近的垃圾桶,就这样的小场面,还是算了,而且不论输赢,可乐还不是我们请,从小请来请去,不过是多了这几十号人嘛,话说现在文学社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这个月的稿费够撑一个星期可乐吗?哎,人多了,队伍不好带啊。
陈小呆笑着说,放心,“樱”杂志的稿费涨了些,不仅够,还能省下我们的早餐。
赵小言站起来,阳光斑驳地透过树影打在他脸上,他的目光穿过了千里之遥,落在了梦想中的某个地方。
陈小呆和阿冷也站起来,三个男孩各搭着肩膀,哪还有人前那般势如水火的样子。
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总共收上来一共二十二份文章,天色已晚,少年们在各自的社长面前明志一番后,都踩着自行车回家了。
车铃儿叮铃当啷。
陈小呆将所有文章收进书包,也跨上单车,夕阳在他们身后落了下去。
3
骑了十分钟,就到了王老师的住处,他一个人住,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一方书桌,一个书架。将那二十二份“作业”交给王老师后,三人就在房间的书架上各自抽出自己喜欢的书,自顾自读起来,王老师会心一笑,坐到书桌前,认真地批注起这些略显稚嫩的文字。
两个小时后,王老师伸了伸懒腰,笑着说,看来这次是你赢了,阿冷。
听闻结果后,赵小言撇了撇嘴,但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自从文学社开展这项“传统”后,他和阿冷两个人各有胜负。
两人走到王老师跟前,将属于各自派系的文章一一收好放进自己的书包里,每一篇文章都认真地写了红色的批注。
王老师说,你们三个怎么样啊?
他们说,什么?
王老师翻了个白眼,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信你们能不心痒难耐,虽然你们一起长大,你们敢说没有暗地里较劲?
王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下一期应该就会有消息了吧。
按照传统,五月立夏,是每一届“樱”杂志大赛开赛的日子,届时每一期的杂志上会有一张报名表。每一期大赛都已前一届大赛的冠军之名为名,自方舟和阿离退出大赛的同时,“前辈”们也表示将永远退出这项盛事,让其成为真正年轻人的舞台。
不仅如此,教育局也正式宣布,凡是在“樱大赛”中获得名次的学生,将受到更多名校的关注,前三甲甚至可以在高考成绩上额外加上十分。
此项政策下,各所中学也终于沸腾了。
陈小呆、阿冷和赵小言并不是为了那高考十分疯狂,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一起去上海的“樱”杂志朝圣,因此他们约定将来一起去上海。
此前一直向杂志社投稿,就是一场练笔。
4
立夏,下课铃响遍整个樱城,三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在街道上飞驰,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书店老板将新进的一本杂志丢给陈小呆,阿冷和赵小言马上凑进来,三人迫不及待地将杂志翻了一遍,终于看到了夹杂在其中的大赛报名表。
三人会心一笑,近乎抢一般买走了三本杂志,直奔王老师住处。
陈小呆一进门就嚷道,来了,来了。
王老师从里面走出来,手上同样拿着一本杂志。
阿冷惊讶道,王老师你也买了一本?
王老师不语,将三人迎进门,指了指书桌上的一摞书,说,不止一本,我一共买了二十二本。
听到不多不说二十二本这个数字,赵小言马上心领神会,明白了王老师的意图。
王老师说,明天你们就将这些杂志发给他们,这期的“文学交流会”可以改改形式了嘛。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眼前一亮。
陈小呆建议往后每周都将所有人汇聚在一起,共同创作,为了更好的开展这项活动,潮湿文学社两派社长不得不同心同德携手合作,要求所有社员暂时放下派别之分。
奈何舟、离两派实在是自入社那天起便相爱相杀积怨已久,活动开展得很不顺利,一开始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虽然两派互看不顺眼,但也就止于“眼不见心不烦眼见也当不见”的地步,但当各自有作品产生后,王老师这时横插一脚,说可以公开作品,大家一起讨论文章好坏。
两派的写作风格大异,加上文无定式,这边评论那边的文章立意模糊,那边就反说这边的文章辞藻华而不实博人眼球。很快两派的关系就发展成了“你瞅啥瞅你咋滴不服出去干一架”的境地。
陈小呆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活动教室,又看看左右两边摇头无奈各自叹息的赵小言和阿冷,幸灾乐祸道,造孽啊!
潮湿文学社每周一次的文学交流依旧秉承传统吵得不可开交,但阵仗之大前所未有,很快就登上了不登刊只口耳相传的“校园小报”头条,毕竟之前的“战场”是在校外,属于民间活动,而此番却在校园里,在旁人看来,属于内讧。
但很快潮湿文学社内部便有人打出“我辈读书人不拘小节,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的口号,这却更一步将潮湿文学社推向了风口浪尖,在“校园小报”的爆料下,“樱”大赛也由此浮出水面。
在“校园小报”进一步有意宣传下,“参加大赛获得名次可以高考加分”的巨大噱头引来了整个樱城高中的所有社团,所有社团磨刀霍霍向潮湿文学社,这场风波,在“校园小报”上被称为“百团大战”。
但是很快体育部书法社文艺社广播部等都发现他们“专业不对口”而偃旗息鼓,转而作壁上观。
“百团大战”的风波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风驰电掣,很快留在场间的就只有原先的潮湿文学社和它唯一的对头——草堂诗社。
5
樱城高中秉承“诗教育人”的校训,草堂诗社是建校以来第一个成立的社团,理所当然成为了樱城高中的第一大社团。自潮湿文学社建立以后,迅速扩大影响力,其势头直追草堂诗社,故而两社一直明争暗斗,交恶程度不亚于潮湿文学社内部的两派之争。
两社的争斗更是在去年达到了白热化,起因是草堂诗社的现任社长以“潮湿文学社和草堂诗社同为文学性质的社团,理当合并”为由向校方提出了申请,此举彻底激怒了潮湿文学社现任社长,两派社长并潮湿文学社全体成员联名向校方提出反对意见,这也是潮湿文学社自两派分离后首次同心同力地去做一件事。
此次草堂诗社的横插一脚,再一次促成了潮湿文学社的同心协力。
争吵不休的每周活动上,所有人的矛头一致指向草堂诗社,随后的文章点评环节,更是难得地其乐融融。
“樱”大赛一年一届,初赛于立夏开启,及至冬至结束,随后半月举行复赛,所有入围的选手都需要到上海参赛。
大赛要求初赛每人只能投三篇作品,为了选出最优秀的作品参赛,潮湿文学社和草堂诗社都规定社员在十二月之前禁止投出自己的作品,在此之前,都是练笔阶段。
五月立夏到十二月夏至这几个月,潮湿文学社和草堂诗社社员们不仅在“校园报”上争奇斗艳,也有各自的作品在“校园小报”上供人浏览,两社社长和各社出奇者更是将战场引向了更高的舞台——樱杂志。
早先潮湿文学社内部关于可乐的赌注也引用到了这上面,赌的是每月的杂志上哪个社团的作品发表得更多,两边各有胜负,输者不仅要请赢者喝可乐,每周的各自例会上,后者的人还会全员出动,故意到对方的地盘奚落一番,简称“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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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几个月后,十二月初,凛冬将至。
潮湿文学社社员并社长三人共25人,草堂诗社并社长二人工30人,尽皆人手三个信封,信封的右上角都贴着邮票,左上角写着“上海市巨鹿路樱杂志收”,信封里的信纸上,是他们用半年时光才写出的文字,有将近一半的少年们担心自己的字写得不好看,特地拜托书法社的社员们帮忙誊写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其放进信封。
十二月的清晨下起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55个少年将自己的信封放进了绿色的邮筒里,然而他们并没有离开,这些男孩女孩们站在雪中,一直等到邮差来打开邮筒,听到他抱怨怎么今天的信件会这么多,看到有信封不小心落到了地上,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帮他捡起来一路护送到上海。
一直到邮差将所有的信封取走,他们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怅然若失的同时,扭头望见身边那个今天之前还“不共戴天”的脸庞,发现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可爱啊。
少年们迎着风雪,虽是大雪,却是春风得意,不知道谁先开的口,于是他们踏雪而歌,可爱且执着。
不远处的教室里,王老师抱着一大摞刚刚到手印刷成册的书,一本一本地发放下去,寒风不识字,却也爱翻书,风过处,满室墨香。
王老师走到一处翻动的书旁,看着这些此前几个月就已经看过很多次的文字,心想着这份惊喜不错哦,随后拿起书翻到了第一页,瞧见首页那句话便如同看见那些精力旺盛的男孩们一样喜欢,于是他轻声念诵了出来: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为他们就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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