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来的夜晚……
六月二日的那天中午,我在单位食堂正准备吃饭,手机响了,是一个显示来自珠海的陌生号码。响了两次我都挂掉了,后来又响了两次。我只好点了接听,没有听见说话声,只听见叮当两声响动。突然想起来,这不是个陌生号码。这是小度视频在无人接听时拨来的电话。
我打开小度,女儿果然就站在屏幕前。还未张口,脸色先变了,眉头一皱,嘴一撇,低语了一句什么,眼泪就落下来。我赶忙问怎么了。说了两遍,才明白是hello kitty丢了。一个凯蒂坐在摇摇椅上的塑料小玩偶,是前一天买的儿童节小蛋糕上插着的装饰,她见到以后就紧握不放了,说最喜欢这个,吃饭、睡觉、出去玩都要带着。就是在去公园玩时把它弄丢的。我说,咱不是还有好多别的凯蒂吗?她说,不行,只喜欢那一个。我只好说,下班再去买一个一样的小蛋糕。她这才眉开眼笑了。
给甜品店打电话,说那款蛋糕是儿童节专供,现在已经不卖了。这令我一下子犯了难。想了各种办法,最后只好在网上搜索有没有类似的玩偶。看到有凯蒂猫的盲盒,虽然不是坐摇摇椅,但看起来更精巧有趣,应该能代替失去的那一个。俗话说:“不是旧的忘不了,只是新的不够好。”回到家,我小心地跟女儿解释一遍,她算是接受了。
第二天收到盲盒,果然开心起来,摆弄着新的凯蒂,早把旧的那个忘到了九霄云外。而且她还对盲盒钻研了一番,发现自己得到的竟然是一个“小隐藏”,真是惊喜啊,如果能再得到一个“大隐藏”就更好了……说得我都心动了,无意中竟入了盲盒的坑。
望着她欢天喜地的样子,我的心中小有感慨。包括上次飞走了的气球,在失去的那一刻她伤心欲绝,还嚷着“就要那一个”,可是有了新的之后,明明更开心呀。孩子的世界,毕竟还是单纯的吧。反而是我,想起那飞走的和丢失的,心中还有点茫然之感,如果它们还在……不是更完美吗?不知女儿心中,会不会有这样恍惚的瞬间。
晚饭时,我陪着她又刷了一遍龙猫,这都看了第几遍了,仍然觉得非常唯美。看到小梅在院子里玩耍,不时地把采来的花朵放在爸爸的案头,而爸爸就在绞尽脑汁地写文章(或者改稿子),那种和谐、天然,真是让人羡慕。这时,女儿突然说:妈妈,说实话,我也想住在这样的院子里。我哈哈笑起来,说,说实话,我也想。
晚上,闷热了一天,终于起风了。我和她下楼去玩,楼下的风畅快淋漓,南南北北地吹着,浩荡无边。她攥着她的小凯蒂,和遇到的两个小朋友一起绕着小竹林玩游戏。我就坐在木凳上等她。远处,有七八位上了年纪的妇女,聚在一起,一会儿聊聊天,一会儿又排成队跳起舞来。都穿着美丽长裙,讲究的鞋子,头发也都收拾得很利落。让人想起七仙女来。近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对着屏幕做运动,大概是“刘畊宏”,戴着耳机,没有声音,静静地跳动着,练了许久许久。寂寞总是喧嚣的,而沉浸则无声无息。
路灯的光从左侧照过来,把影子拖得很长。很久不曾留意这样的光影,有一种很怀旧的格调。以前乡下的灯安装得低,灯也少,所以光线与阴影的映衬便很明显,给人甚深的怀念。我把脚尖勾了勾,影子便跟着动了动。温柔的风中,顾影自怜,想起来一些很温暖的旧事,仿佛都还在昨天。
听说今夜会下雨,夏天的雨,还有什么比它更珍贵的?吹着凉风,我想就这样等着它来。
2022.6.2,晴,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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