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兒子每個月在月中月底發薪,錢將入袋,前兩日便必有動靜,喜歡來約我們老兩口,我們也是伸長了脖子想見他, 因為退休後到處走, 暑夏方回紐約, 只住數月又要回中國半年, 兒子便非常珍惜與我們團聚。最近請我們吃過法國菜地中海菜及泰國菜,這個週末又請我們去看了百老匯音樂劇,日前在分手時又同我約定,九月第一個禮拜是勞工節長週末,這次不在曼哈頓玩,我們去郊外開車到遠處, 為的是要聚一整天。
他問我想玩什麼,我覺得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便說還是你定吧,我無所謂,去哪兒都喜歡,只要同你們在一起到哪兒都可以。
兒子說:「那就去上州有湖的維蒙山頂,上面有酒店餐館可以吃飯,下午順路去酒廠品嘗,喝各種酒。」我說:「三個人中我们两個都不能喝,只有你能喝,但你要開車不能喝,去酒廠幹什麼,不去。」
他说:「那我們去採蘋果吧,又好玩又有蘋果吃。」我說:「採蘋果我去過,先交錢,給一塑膠袋,裝滿為止,那蘋果多少錢一斤,把這門票錢買了富士蘋果吃不完了。」
兒子說:「那不是這麼說的,本來是採著玩的,誰吃那小蘋果呀?採完了就扔給果園了呀!」我說那付了錢去幹嗎呢?兒子說就是去採蘋果玩啊。
我說以前在大陸去蘋果園勞動過,太陽曬著幹活挺辛苦,現在自己掏錢白幹活,我不想去。他又想了一會,立刻又有了去處。兒子說不如去釣魚,那個最好玩,但是小的要放回去,大的可以拿一條回來,如果釣到跟這小車一般長的沙文魚,走到岸上便有人等着買,一萬元一條,雖然一人付三百元兩天一夜帶玩,賣了還有賺。我問他常去嗎?他常去,釣到過這一萬一條的魚沒有?沒有。他掏出手機給我看釣了條小魚給放回去了,我問他多大的魚,他說兩、三斤以下的不讓拿要放回去,我一聽便說不去釣魚了。兒子問我又為了什麼,我說:「只要化一百元可以買十幾條三、兩斤重的魚,清蒸油煎紅燒,味道勿要太鮮噢,何必去風裡浪裡暈頭轉向地受罪,你們去吧」。
他說既然不願去船上,就去岸上抓螃蟹吧,在河邊把簍子放入水裡,放些食餌一會兒螃蟹就滿了。我說河邊有爛泥嗎?我怕爛泥塘的。他說其實去採草莓好了,很新鮮很好吃的。
我又說:「隨便你吧,去哪兒都行,草莓酸嗎?酸的我不去, 另外, 別讓我走路」。
兒子連連答應,說會安排好,又囑咐我週末務必留空。
後來跟在中國的大兒子通電話,他聽了哈哈大笑,他說你是老人,到過農村,他是城市裡白領,玩的都是農民活,辦公室坐久了,曬太陽見泥土便是過假期了,這是東西方代溝再加上兩代人的代溝,玩不到一起的。我也醒悟了,跟小兒子說還是到舒舒服服的哪裡去坐坐聊聊再吃吃便好。
最後,週末何處去至今未定,只定好玩完回來晚上去吃韓國海鮮鍋,兒子用手一攤比喻着這麼大一個鍋,放在火上煮,里面放了很多魚蝦海鮮煮,最後還要投入一條有很多爪子的章魚去煮,如果你不敢吃,可以讓魚生部給你做成壽司,吃到口中那爪子還在動,我想到活活燒死一條章魚,吃到嘴裏爪子還在動,真是慘不忍睹的事,又想要立即拒絕不去,可是我實在不能再說不了,拒絕吃海鮮鍋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下次見面我會說,你自己玩吧,我们天天都在渡周末。畢竟代溝是存在的,年紀也不饒人,除了吃個飯看個戲去插一腳之外,還是主動退避三舍為好,常常見到他就己心滿意足了。
顧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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