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东北农村都睡大炕,最有意思的就是冬天抢炕头。
东北大炕一般都挺长,一到冬天烧火的时候,挨近锅台的地方,叫炕头,挨近烟筒的地方叫炕稍。到冬天外面都非常的冷,炕头的地方就热的时间长,炕稍的地方,下半夜就凉了,所以睡觉的时候大家都喜欢抢炕头。
一般的情况下,在东北都是老头老太太年岁大的在炕头,小孩在中间,年轻力壮的就都在炕稍,一个家里是这样,但是到了集体那里就不一样了。
记得有一年我在法库县的一个学校里读书,学校里的学生宿舍不够用,学校给我们安排到个人家里,那时候都是混寝,我说的混寝不是男学生和女学生啊!我说的是不同年级的男生都在一家,不同年级的女生在另一家,住在大炕上,这一家一家的,那学校周围家家都住满了!
我住的那家姓钱,那时候我还记得,家里柴火都不太多,烧火烧得也不是很多,冬天的时候我们都喜欢在炕头睡,大家都去抢这个炕头,哎,有的人呢?大点的学生有主意,说我最近感冒了,身体不好,那就抢炕头去了,过几天有人说身体不得劲儿,也抢到炕头去了,就这样,炕头总是轮不到我们新去的学生,我们几个人就告到了房主那里,把情况跟他们说了,说炕稍比较冷,晚上睡觉冻鼻子,当时也确实挺冷的。
人家房主心眼挺好的,听说了我们的情况之后,就跟他们商量决定了一个方法,就是一周换一个地方,炕头直接窜到炕稍,然后一点一点的向炕头靠近,还好炕不是太长,要不然我们住炕稍的一点一点窜到炕头的时候,估计也该春暖花开了。
盼望着这一天,终于我到了炕头,自从经过我们抢炕头被房主知道之后,房主每天就多烧一些,炕上更暖和一些,这天轮到我在炕头了,炕上很热,可以在这炕头住上一个星期,想想也比较美的,躺在被窝里真的很暖和,房主也给力,炕烧得很热乎。
熄灯之后,大家都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朦胧睡眼之中,听到有人喊:“这有什么味儿?”我们全都大惊,马上打开灯,有人喊叫着要我把褥子翻开看看,我把褥子翻开一看,在下面已经冒出了火星子,一股刺鼻的烧棉花的味道冲了过来,大家一看全都明白过来,这是着火了,这大伙七手八脚地把我的褥子扔到了外面,在雪里踩了踩,才算把火扑灭,褥子已经被烧成大锅盖那么大一个窟窿。
等火扑灭了之后,大家才感到后怕,这要是发现得不及时,有可能在睡梦中这一屋子的人都完蛋了,说来也是怪了,虽然我的褥子冒火星子了,我却毫发未损,身上一点地方连毫毛也没有烧到,我的衣服盖在被子的上面,被子没有烧到,衣服也没有事,只是把裤腰带给烧焦了,大家都觉得是一件奇事,有一个高年级的同学当场总结了一句话,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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