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驱车向西,匆匆打卡壮美的青海湖,甩掉大片大片戈壁和肌理分明岩石裸露的山群后,海子心里那座荒凉的城,呈现在我们眼前。
所幸好奇心和猎奇心并没有因为十多小时的舟车劳顿减弱半分,入城前及入城后的一大段时间里,我的眼睛几乎没有休息,贪婪地记录着,比对着三十年前海子笔下“美丽的戈壁空空”,企图寻觅当年吸引他二次停留这里的理由。
德令哈的夜:埋葬海子的月亮和六便士 德令哈的夜:埋葬海子的月亮和六便士
若以常规标准来要求,德令哈不是一座合格的旅游城市,没有网红景点,没有如织游人,没有划一的基础设施,更谈不上浓烈的商业气,它是柴达木盆地里硬生生被创造出来的小城,草原的尽头,似乎泯然众城。但它却是德令哈,释放了海子心内凄冷孤寂的德令哈:渴望“面朝大海”却是“两手空空”,渴望“春暖花开”却被“夜色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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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幕四垂后,漫步巴音河畔,和海子诗歌陈列馆不期而遇。这里展出了海子细碎的生活日常和大量手稿照片,一个丰满的诗人形象逐渐被还原:北大法学毕业却担任中政大美学教师,蓄着络腮胡,生活纯粹俭朴,内心狂野热烈,思想天马行空。
海子自杀的原因莫衷一是,但为情所困的揣度实在浅薄。他显然不可控制地被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掳获,这种力量是创造美的渴望,这种力量让他内心不得安宁,这种力量不停催促着他,成为一个永远在路上的朝圣者,七年内创作200万字的诗作便是最好的实证。但他终究仍无法和这股力量和解。不由想起毛姆笔下那个疯狂的画家,同样是这股可怕的力量在作祟,抛弃一切,以画笔表达不羁灵魂对世界的认识和批判,最终在塔希提成为了自己。诗人和画家,东方和西方,现代和近代,两个文化孤岛完成了链接,在今夜的德令哈。
德令哈的夜:埋葬海子的月亮和六便士
已种起大片梭梭树的城际公路上,细小绵长的滴灌管道承担起浇灌绿色植物的重任,美丽的戈壁空空正在被这些细弱的树苗和矮小的灌草侵占。
今夜我在德令哈,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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