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珍贵的阳光

2三木（原创）

最珍贵的阳光

今天周末，我贪睡到八点钟都还没起床。到了八点半钟的时候，母亲还是没有忍住叫醒了我。

我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睡眼，只见她一手捂住肚子，满是皱纹的脸疼得缩成一团，有气无力地对我说:“我今天胃痛，你起来带我去医院看看！”

和母亲往日穿墙过壁的声音不用，今天她的声音细弱的好像蚊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向她唯一的儿子发出求助的请求。

我的心里突然既愧疚又难过，赶紧起床洗刷，早饭都没吃就开车带着母亲去了医院。时间虽然快到了九点，但因为今天周末，又是一个阴雨了半个月之后难得的晴天，一路上的车辆比以往多了不少。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挂好号，母亲熟识的一个医生正好今天上班。这个姓谢的医生在我们这里名声远播，因为医术高医德又好，找他看病的人很多。在我们前面排队的人至少还有二三十个。

我想叫母亲去别的医生那里开些胃药，母亲不愿意，因为这些年她的胃病都是在谢医生手上看的，别人她不放心。

看着母亲疼痛难忍的模样，我本想问一下谢医生能不能先让我们就诊，可见到其他家属一脸焦急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我们觉得天大的事情，在医生和其他人眼中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还记得我初一的时候因为调皮，摔断了手肘的关节。在持续半年的恢复期，有时我疼痛得彻夜难眠，是父母在我身边陪伴安慰。

最近六岁的儿子开始一个人睡在了自己的房间，可每天凌晨二三点种的时候，他还是会抱着他的小枕头，爬到我们夫妻的床上。但我想他会越来独立，渐渐离开我们远去。

时间好像一个轮回，现在六十来岁的母亲像我小时候需要她一样，需要她唯一的儿子的陪伴和安慰。而母亲正用她的余生，在和这个世界一一告别。

而我的儿子却日渐长大，正如我小时候一天天离开父母的怀抱，他也渐渐脱离我们夫妻的羽翼和庇护。儿子也在用他的成长，在与我们告别。

我想所谓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告别的的过程。小时候，我们与自己的父母告别；成家后，子女和父母不断地与我们告别。

所谓中年人，无非就是在自己的父母和孩子需要的时候，能成为他们可靠的依赖。

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医生让做了一个B超，结果没什么问题。做胃镜的话又因为周末做不了，最后只能开了点止疼药和胃药完事。

拿好药快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看母亲疼得难受，就问前台护士要了个一次性水杯，倒了杯开水。母亲就着开水吃了药，眉头稍稍舒展开了。

我们一起走出医院大门，门口有一些病人和家属平静而安详地晒着太阳。“医院的阳光可能比这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的阳光都珍贵吧！”我想。

看着母亲沐浴在阳光下的平静的面容，我又想起一句话来: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于是我启动车子，驶向了来时的路。

2019年3月10日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