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舍曲林

我叫舍曲林

——人间不值得专栏篇
文/非讟

我叫舍曲林
我一直在窥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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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她站在药店门口，声嘶力竭，优心、聪聪来这里买过药，他们只不过是小学生，你怎么下得去手，就为了骗他们的那一点钱啊！

刚还站得四平八稳的人，忽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动作一气呵成，好不熟练。随后不到半分钟，就开始嚎啕大哭。

围观的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也是药店关门的第五天。

过往的行人终于变回了行人，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一切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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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

阿姨把我从最底层刨出来，叹息我大限将至，急于寻求一个承担我丧葬的富裕人。阿姨她负担不起，但作为一个“精明”的医生，阿姨总有好的方法解决问题。

计算好日子，今天她又来了。在此之前，她已经被阿姨拒绝了三次，可我知道，今天她一定会成功。因为一周前阿姨就开始念叨她，并且还埋怨自己把她拒之门外的粗鲁行为。

她径直而来，头上红色的扎花随着她脚步的加快开始频频点头，看得出它预先知道了结果，一副高兴模样。可惜，它是劣质布料浸染而成，才见几次，颜色就褪了大半，如同她的脸色，看不出丝毫光景。

“优心，来了啊！”阿姨率先开口，结束了优心的欲言又止。

她本想点头应声，话刚提上脖子眼儿又咽了下去，头僵在半空，作势与身体分离。她努力把它们再连在一起，可头，偏就纹丝不动。这样的行为一定非常滑稽，像极了怪物，她心想。

值得高兴的是，阿姨并没有发现，还是自顾自地说着话。说的什么，她全忘了，反正她终于得偿所愿，阿姨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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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哥，是这个吧！”优心把我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聪聪，一半留给了自己。

优心和聪聪一样，都让我躲在柜子里，喜欢让我窥视他们，窥视他们的父母。

我的窥视日记

六月十五  我发现聪聪睡觉不喜欢关灯，因为他睡不着。优心睡觉会关灯，即使她睡不着，因为她记得她爸妈的话，早睡早起、睡前关灯。优心很听话，很努力地听话。

六月二十三  我发现聪聪喜欢打架，优心喜欢看书。但是聪聪打架是与生俱来的，从娘胎里就会。优心看书是后天的，因为她爸妈总说，优心你能不能学学别人家的孩子，爸妈工作很辛苦。

七月一日  聪聪喜欢上了站在楼顶，优心喜欢上了躲在房间。聪聪站在楼顶时会想着房间，可是房间的争吵声，总是在拳头之后归于平静，这时，他就不想房间了。优心躲在房间时会想着楼顶。楼顶太高总能看见父母的身影，这时，她就不想上楼了。

七月十五  聪聪放弃了房间，从楼顶一跃而下。优心放弃了楼顶，在房间长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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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聪聪曾经对我说，他想活着。他曾经也救过自己，是在外公那里吃下第一片舍曲林之后，他睡了第一个好觉，那里没有爸爸的拳脚相向，更没有母亲的诅咒谩骂。可是，外公去世，没有人再保护他了。他只能靠自己，用最简单的方式，不受伤害。

优心也对我说过，她想活着。只是她不想做一只牵线木偶，她的乖巧不是懂事，是病。她曾向父母暗示过，可是父母只说，抑郁症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吃饱没事做才会患上的病。爸爸妈妈养你很不容易，你应该体谅，而不是没病装病。从那以后，她就明白了，她永远都是一个再“健康”不过的小孩。

我只是窥视这一切，无能为力。

我会永远记得他们，尽管在这一代的童年里，从此再无，优心、聪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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