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值得专栏篇
文/非讟
“睡吧,天亮还早”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父亲又来给我盖被子了,可是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男孩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也许我真该找他谈一谈,他夜夜周折,再硬朗的身体也很难吃得消,况且夜里天气过凉,万一生病就更不值当。不知不觉,睡意愈深,我又一次沉沉而眠。
再睁开眼睛,天已是大亮,这天色同卖豆花的女人的脸色一样苍白,甚是吓人。我赶紧拉上了窗帘。咦!我在西环里的宿舍。
我是睡得糊涂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他的话,最近幻听越来越严重,气功不练也罢,生命难测。无论如何,现在我是要去上课的。
他们喜欢坏笑,我越来越讨厌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我常常避开他们。他们像长舌妇一般,说些让人作呕的话,一点也不好笑。我厌恶他们,尽管他们因此憎恶我,我也不怕。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还有我的新娘一直就在我的周围。红色的头颅到底还是染红了金黄的麦田,当秋天来的时候,父母就高兴了。我是农民的儿子,我钟爱我贫瘠的黄土地。
我常常会在这个时候提笔,可是随着身体的疼痛,从头到脚,最后遍布全身,我不能再写出任何东西,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健康。我开始埋怨他,他不应该骗我走上这条路,让我失去最纯真的朋友——诗歌。
他们都不喜欢我,就因为我不和他们说话,不和他们来往,不和他们有同样的悲伤喜乐。我同小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他们强迫我有同样的装束,包括说话的语气、停顿的节奏。小丑会嫉妒小丑,我一定有值得他们羡慕的地方,不然他们不会想害死我。我感觉我走不到路的尽头,但生命的尽头我已经走完了。
夜晚是最让我头疼也最让我舒适的,活在这世界我不得不与他们有同样的作息,可是我常常喜欢夜晚出门,去看一看大海、喜马拉雅,还有亲爱的朋友。这是活的人决不允许的,他们是驱壳的奴役,一个灵魂居然向一具驱壳下跪,自由输了,输给了一日三餐,输给了朝九晚五。
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回到房间,偶尔看看书,偶尔沉默,再或者和一个叫海子的家伙聊聊天。常常叫醒我的是他,叫我别醒的也是他。我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我教他写诗,他教我如何追求自由。我们常常彻夜长谈,不眠不休,有时双眼布满血丝,可是我们是那样兴奋。终于,我自由了,在二十五岁,也就是今天。这是我和他共同商量的结果,山海关。
二十五岁,我终于不用再离开家乡。
十五岁,去北京求学,尽管颇受疼爱,可我是一个男孩子,不是一个小孩子。他们对我的关心总让我难以接受。这无关年龄、身高,甚至家境。可是,差距就在那里。我始终保持衣着干净,他们像这个世界一样,我不能污染它,美好的环境属于大家,我不能因一己之私将它占为己有,所以我小心翼翼,鞋子干净,这世界的路就光明坦然。
可是,我同样追求死亡,和渴望生命一样,他们常常使我陷入两难之地,尤其是白日,近日格外过分,我的爱情死在了那里,只有夜晚我清醒地活着。我不敢为此悲伤,我要面对一些小丑,还要和他们一起扮笑。我不想讨好任何人,就像芦苇不用讨好村庄,湖水依旧给她清凉,春风依旧送她温暖。
这世界太多牵绊,我步履沉重,终会睡下。我的家乡——亚洲铜,我祖祖辈辈都埋在那里,我也将埋在那里。我的血,我的肉体,我的头颅,怎样才可以用最美丽的方式去回报她,亚洲铜,我的黄土地啊!怎样使红色的血为你开一朵鲜红欲滴的花,怎样使我成这世界最自由的国王。
如果你开怀大笑,请离我越远越好,我的痛苦正在冬眠,你这春天,就不该叫醒它。这春天醒来的冷血的动物啊,这痛苦就像一条巨蟒,对我纠缠不休。我是一只鸟啊,飞不了了,死了。
对了,我不是自杀,我是被迫的。请务必帮我报仇,名单就在下面,请不要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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