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

文.图/英歌h

台风"利奇马"擦肩过后，雨歇风栖，天蓝如洗，仰头只一朵白云，眨眼间已被湛蓝消融。鸟鸣林中，草叶露珠晶莹，早晨的广场空寂无人，祥和宁静。

这时，我低头注意到它：雨洗后的广场地砖上，伏着一只蝴蝶。它为何不恋花草，伏于地面？我俯下身观瞧，原来，它右翼已折断。

我稍稍触碰下它，它半边的翅膀拼命扇动，身子里好像装了只小马达，发出"哒哒 哒哒"的振动声，它原地打着转，挣扎着滑翔、起飞、跌落、再滑翔、再起飞，但也就飞个几公分高。

忽然，它好像找到了方向，朝我白色的鞋面冲过来，我倒退着，它一次次跌落，又一次次冲上我的脚，简直就像枚小导*弹*，锁定目标，无论我怎么退，都躲不开。

虽然隔着鞋面，我还是能感受到一阵阵颤栗，一只美丽的却是身体残缺的小生灵的颤栗。

是本能的求救？或许只是在空旷平坦的路面上，找到一处可以借助起飞的台阶？

一阵风儿吹跑了那半边翅膀，再找寻不见。找到又有何用呢？我把蝴蝶带离路面，送进旁边的一片草丛，让这只再也飞不起的蝴蝶可以找到食物和水，即使殒命也能归于泥土。

只要动它一下，蝴蝶就继续在草间拚力滑翔、打转。少了半个翅膀的蝴蝶，还能指望它活多久呢？

想想蝴蝶的一生，卵→毛毛虫→蛹→蝴蝶，破茧成蝶需要多少痛苦的煎熬和漫长的等待，而美丽如昙花，生命少则几天多不过几月，不是被天敌捕食就是被顽童捕捉。没谁知道，在风雨交加的昨夜，这一只蝴蝶是如何折翅跌落。

我非蝶，但也读出了蝶的无奈与挣扎。我看蝴蝶多伤感，料蝴蝶看我应如是。人生与蝶生，何其相似，人祸天灾防不胜防，处处充满风险，安享天年多么不易。

可是，无论陷于何种境地，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没有理由放弃等待或抗争哦，即使是一只折翼的蝴蝶都在努力地想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