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雪落青丝
01
1990年是苏联解体前的一年,也是国际局势风云变化的一年。这一年,立陶宛、拉脱维亚、摩尔多瓦等国先后宣布脱离苏联独立;纳米比亚宣布脱离南非独立;斯洛文尼亚全民公投决定独立;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并宣布科威特成为其一省;东、西德国,南、北也门则走向统一。在国内,第十一届亚运会在北京成功召开。
当然,这个大背景似乎跟故事毫不相干。
故事可以简单地总结成一句话:老四一生中经历了四个女人。
是的,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可以概括成一句话,甚至可以缩略成一个标点。
1990年复员多年的光棍儿老四在县城摆起了水果摊。不足十平的铁皮屋子坐落在县城国道桥头的空地上,这个既是仓库又是家的铁皮屋就是老四的全部身家。那时还没有查处违章建筑的说法,老四就在那里开始了新生活。
02
第一个走进老四生活的女人是被人从贵州拐骗来卖给老四的,老四当初给了人贩子三千块钱。老四为人并没有坏透,被拐来的女人还是个姑娘,她乞求老四放她回家,老四心软了,可想想自己那三千块钱也不能白白扔了,况且他买媳妇是想成个家想得个一男半女,所以老四始终没答应放她回去,每天锁了门出去卖水果,饭点回来也是俩眼不离地盯着买回来的女人。
老四买媳妇,事先也是跟大姐和哥哥们商量过的。媳妇买回来时所有的亲人都来看过,背后都给老四出主意,生米做成熟饭那个女人就不会跑走了,可老四实在做不出更禽兽的事,他虽不强迫她但还是锁着。大姐夫倒是往老四的住处跑得越来越勤。那天,老四在铁皮屋外摆摊卖水果,四五个身穿警服地人找到老四,询问得到答复是老四本人后,警察用手铐控制了老四,他们要求老四把锁起来的女人放出来。派出所里,老四见到了女人的哥哥。那女人临走时对老四说:“你是好人,虽然花了钱买了我却没有占我便宜,你的姐夫……他糟蹋了我,答应给我家人去一封信。”老四跟他的姐夫一起被拘留了。再之后,老四还是回去继续卖他的水果,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
03
老四遇到的第二个女人是个离家出走的女人,她的丈夫家庭暴力,她不堪其苦,想离婚又离不掉,丈夫扬言死都不离婚。
女人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了老四的铁皮屋子,饥寒交迫的女人得到了老四的庇护。曾经当过兵的老四坦言自己有人脉,他决定把别人婚姻里的女人拉到自己的婚姻里,老四无比积极地为女人的离婚奔走。应了那句无利不起早的话。终于,老四托在县城法院工作的战友替女人离了婚。
女人终于自由了,可她并没有如老四期待的那样马上跟老四领个结婚证。她以看看离婚证为由拿走了离婚证,拿走的还有她的所有的行李,当然还有老四卖水果的钱。老四苦苦哀求,他威胁女人说自己会因为对方的离开选择一头撞向疾驰的车辆,女人并不为所动,走得毅然决然。
女人离开了老四,并没有履行要跟老四好好过下去的诺言;老四也食言了,他也并没有因为女人的离开而去寻死。
老四依然孑然一身,继续在桥头空地的铁皮屋里卖他的水果。太阳照常升起,生活照样过下去。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给老四带来什么冲击。
04
第三个女人来自四川,亦是出走来到了老四的铁皮屋。出走理由可以不用在意了,说了和没说是一样的,都是非真实故事。那女人年龄还要大老四几岁,是个特别过日子特别会做生意的女人。自从她走进老四的生活后,老四的水果生意越卖越好,钱好像也越挣越多,只是老四从没看见钱在哪里,一天天只是越来越忙。日子平平静静地过了一年有余,很突然的某一天,女人和钱都人间蒸发了,这下老四又回到了单身汉的生活。
老四从铁皮屋子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些钱。应该是女人到处藏钱,有些她自己也忘记放在了哪里。
铁皮屋还在,水果摊还能摆,由于遗忘,藏在旮旯里的钞票还可以用来周转,老四的生活还能继续,且还得继续。
河里的水从南向北也并不停息。
05
第四个女人,是个精神失常的女子,一个又黑又丑的女人。她从一千里外的沿海城市走来,来到了老四的铁皮屋。之前她在横跨河流的宽大管道上来来回回地走,管道下水流湍急,那女子不知疲倦不知胆怯,只是不停地来回走,像是寻找丢失的东西。老四看她走了三天,胆战心惊之余又萌生了成个家的念头。于是老四又把这个女人领回了铁皮屋。
一开始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老四带她去看病,不疯癫的时候她说她来自威海,情况更好一点的时候她告诉老四自己叫王红。她留下来了,还给老四生了一个儿子,儿子两岁的时候,王红突然对老四说自己要回家。老四哭了,也没过多地挽留,只要求把孩子留下。王红回去了,老四开始觉得有点绝望,慢慢地他又觉得生活待自己并不薄,有了儿子这辈子也就算没白活。
谁也不曾想,没出一个月王红竟然回来了。之后老四跟王红领了结婚证,这下他们成了合法夫妻。
传统里,一纸婚姻确实是生活的保障,是安稳生活的保障。快五十岁的老四终于有了一个家,一个被承认的家。他带着老婆儿子离开了铁皮屋子,他们回到了老家,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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