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年级的班，只有十一个人，分成两组，每次PK输了的组就要留下来打扫卫生。几个人分工合作，也用不了几分钟。一人擦窗，一人负责擦黑板和墙上瓷砖分界处的白边，一人摆桌椅和扫地，一人擦黑板和门，一人就负责拖地板。但就是这样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还是会引发家长的不满。
冬天天黑早，五点半时候夜幕就会降临。六点放学，来接孩子的家长会不耐烦；没有来接孩子的家长会觉得孩子迟些回家不安全。后来，谁要留下来，不管是PK输了还是作业没完成，我都会在微信群里面提前通知。
本周PK输了的那一组，有好几位同学的作业没有写完，所以作业写完的那两位同学就帮忙打扫卫生。当然，要是下一次轮到这组打扫的话，这两位同学就可以先回去，让这次没有打扫的几位同学打扫就好。
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位父亲跑上楼来，质问我，为什么他儿子每次都要打扫卫生。
我说，没有每次，输了就是要帮忙，上次就是另外一组。
“我每一次来接都碰到他打扫卫生，我基本上要在楼下等二十分钟。”他很不爽。
输了就是要打扫卫生，这是规则，你每次来接都碰上孩子打扫，难道怪我？我心想。
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问道：“为什么这一次就我儿子一个人在打扫，其他人都坐在那里。”
“另外一位同学打扫完刚走，小涛（化名）也立马可以走了。”我回答道，“下次再轮到他们组，小涛和另外一位同学就可以先回去，我们都是很公平的。”
他走到走廊上，看到他儿子提了水走过来，说：“看到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劳动，真的很心酸啊！”
“怎么会呢，小孩子有机会做点事情不是挺好的吗？”我实在受不了了。
那位父亲，看了我一眼，很想“哼”一声，但终究是憋住了，气呼呼的，两手交叉着抱在胸前，转过头用充满心酸的眼神看着他的儿子，像是他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小涛过来了，看到他爸爸怒气冲冲的表情，一脸尴尬，只想快点离开，连“再见”都差点忘记了说。
教室里所有的孩子目送他们离开，一位同学说：“小涛爸爸怎么是这样的？”另一位同学说：“不就是打扫卫生吗？有什么关系？”……
庆幸，孩子们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他们懂得愿赌服输，他们懂得规则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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