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七十,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对乡村的记忆是朴实而美好!
我是一个标准的七十年代出生的人!
那时的乡村,每家每户都比较穷,与外界联系相对闭塞,相互间没有攀比,没有冷漠,没有嫉妒,更没有尔虞我诈!
亲戚,左邻右舍,相互间帮忙,交往真心,坦诚,无功利性,谁家做了点好吃的食物,都会相互赠送品尝。
农村,耕牛是最重要,最根本的生产资料,一般都是两家或三家合用一头牛,轮流饲养,农忙之时,相互间都会约好,谁家先使用。
插秧,收稻子这种需要劳力多的农活,都会自发的组成几家(也可称为互帮小组),今天帮你家干活,干完后,回过头来,明天帮他家干活,也不计较谁家活多,谁家活少,帮谁家干,便是在谁家准备酒食,饭菜,几家人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尤其是小孩子,更是热闹异常,干活时的劳累也一笑而消。
农闲之时,大家聚在一起,晒着暧阳,在某一家的家门口,唠家常,谈天说地,男人们,吸着水烟,抽着烟卷,偶尔,还抽盒装烟。女人们,纳着鞋垫,织着毛衣,有说有笑。
每年春节,大家都会吃流水席,为得是品尝各家一年下来丰收喜悦,以品尝各家腊肉、水酒(一种糯米洒)为主题(年底,家家户户都要在冬至之后,晒腊肉),从大年初二开始,持续到大年初四,(大年初一,在各自家里守财,不可拜年串门)。
上午在你家,下午在他家,喝着水酒,尝着腊肉,并且做出各种的评价,诸如,腊猪肝肝味太淡,腊香肠瘦肉太多,料酒不足,水酒太淡,入口不顺,太甜等等,评价之后,会交流各自的经验,总是水酒、腊肉做得合口的讲得多一些,做得差一些的,希望明年能够做得更好!
关于每年春节时,品尝水酒、腊肉,还流传着一个笑话,有一户人家,心善好客,每年春节,他会请上同村的五保户(无儿无女的老人)在他家喝酒,吃饭,当老人吃到腊猪肝时,老人说:“这盘豆腐渣(做豆腐时,剩下的豆腐渣,通过霉变,入米粉,搅拌均匀,做条形,太阳晒半干,切片,再晒而成)味道很好,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渣,”
那户主人说:“肯定味道好,这是腊猪肝,不是豆腐渣”。因为外形与颜色相似,都是黑色与小条片状,老人误以为豆腐渣。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从我读初中始,家乡已经陆陆续续的年轻人,外出广州,那时候,主要以从事制衣加工生产。
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外出打工便成为年轻劳力的主要谋生手段,大量初中,高中毕业的年轻人外出打工,打工地点,也不仅仅限在广州了,年纪也不仅仅限在年轻人了,许多中年人也不断外出打工,东莞、深圳、揭阳、汕头、中山、顺德、珠海等地,都有他们的身影。
随着打工潮不断掀起热浪,田间地头逐渐荒芜,荒草与人齐高,走上田间地头的人们,与外界的繁华与喧嚣不断接触与融合,人心也渐渐变得陌生,相互间的攀比与轻视,嫉妒、猜疑也便生根发芽。
开口闭口,满眼里都是钱,看到同村在外面发了财,便说别人又在外面坑蒙拐骗,钱来路不正,就他这样的人,也能发财?
看到同村有人干了好几年,家里没盖房,老婆也没有着落,便说别人在外面肯定没有好好干活,好吃懒做,一点用都没有,那怕一年存五千或一万块,也有钱建房了呀!
看到有钱人,拼命巴结与讨好,看到没钱人,躲之不及!
改革开放,确实让昔日的乡村面貌焕然一新,家家户户不是在外地买房,就是在家建小高楼,再也不用每天早晨排队上公共厕所。
富了的乡村人们,过上了滋润的物质生活,而曾经结帮互助,坦诚融洽,从心底透出的那股质朴,纯真、和睦的乡情且渐行渐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