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欢乐颂大火,有篇文章特意温习了一下为什么内地女演员演不好OL,得到了我身边一众办公室女性的共鸣和转发。是啊,如果是远古上仙或者吸血鬼之类的角色演不好,群众们还可以理解,毕竟距离我们的真实生活远了一点,难以把握其精髓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办公室OL 这种城市中随处一抓一大把的人物设置,为什么在国产的影视作品中呈现出来总让人感觉差了那么一丢丢,有隔靴搔痒的感觉,精英女性真的那么难演吗?
让我们先来看看刘涛在欢乐颂中饰演的金领安迪吧,海归名校毕业,曾供职于华尔街,做的是很多人都向往的金融业,早上必定晨跑,广播只听CNN,BBC之类,喝水只喝法国矿泉水,上得厅堂但绝壁下不得厨房,名牌加身但不庸俗,气场强大,智商超群但有亲密恐惧症。这些标签加总起来应该是就是普罗大众最容易意淫到的精英的模板吧。
其实刘涛的演技在内地女演员中还是不错的,而且从剧集中来看,她对于安迪这个角色也是付出了心血的。为了塑造安迪的职业范,刘涛本人砸了不少银子添置行头,剪裁利落的西服外套,中性优雅的裤装,名贵的手袋,无一不是为了烘托职场精英的人设。除去精致的造型,编剧还给安迪安排了好几场戏,用超快的语速和典型的理科生思维来凸显女强人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场。
大多数并没有长期浸淫于职场经验的编剧们对于女性精英的想象力就这么一点:女精英在生活中就该是高大上有点不接地气的,在工作中就该是用智商把普通群众碾压的一愣一愣毫无还手之力的。
其实不止编剧们这么想,我们周围的很多人也对女性精英有着深刻的误读。一次和同事聊天时,有个人提到自己的女性朋友事业有成,目前是个收入不菲的高级白领,另一位同事艳羡之余很快扼腕叹息:收入高事业做得成功当然是好事,不过这样很难找到男友哦。她之所以能够得出这么荒谬的结论也是基于我们对于成功女性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吧,即成功女性大抵都是一副不近人情,大义凛然的poker face,有种事事处处和人针锋相对,一较高下的紧迫感,这种人虽然事业高歌猛进,却难免让异性敬而远之。
扯远了,再说回到安迪,除了服饰和说话方式外,该角色职场属性的感觉主要通过一些安迪在公司和下属开会及时布置工作的场景来体现,但细细推敲这些场景也是充满了bug。
《欢乐颂》和《傲骨贤妻》都结局了,让我们谈谈银幕ol为啥这么难演一开场安迪作为空降高管在公司首次亮相,从她下了车一直到上电梯进到office,导演用了一串长镜头来展示其精英风范:身着白色小西装一路超级带感地从前台走到办公室,面无表情,闭口不言,从她身边经过的下属们早已耳闻其大名,小心翼翼地问候老板好,名包甩给前台小哥,更有女秘书跟在身后听候吩咐,要马上召集各部门开会,还要打印提供公司过去五年的核心资料。
这组镜头不可谓不流畅,女主气场不可谓不强大,如果倒退十多年还是一名涉世未深的中学生,我一定会佩服地五体投地为安迪点赞。不过相信只要混过几年职场的观众,都会心生疑问:难道职场女精英就一定要黑着脸谁都不搭理才算有气场吗?各部门的会议是想开就马上抓人过来都不用提前book时段的吗?一下子要五年的资料,还都要打印出来,您成天拎着的苹果笔记本是干嘛用的?
当然了,我们不能够苛求戏剧与现实完全契合,那样的话就削弱了剧情的张力和观赏性,不过上面的一系列桥段也的确是塑造职场女魔头时惯用的场景,放在安迪这里ok,放在其他类似角色身上也并无不妥,但不能不说是模糊了角色本身的个性。其实现实生活中,很多女性精英并没有如此尖锐耀目的外壳,恰恰相反,她们感性与理性交织,富有同理心,善于沟通交流,无论是公司的CEO还是清洁阿姨都能与之打成一片,让人如沐春风。她们的能力也不是肤浅地体现在语速快和训斥下属上,而是坚实朴素的专业力量和蕴锋刃于无形的管理技巧。
所有的这些都来源于多年职场打拼踏踏实实积累下来的资本,的确很难单单依靠演技来呈现。不过如果感觉对了的话,不需要刻意安排什么剧情,一举手一投足风范就能够自然流露。比如有一集安迪去医院找赵医生,赵医生在做手术,于是安迪坐在长椅上打开电脑边工作边等待这段,灰色的套装简洁知性,安迪聚精会神处理邮件的状态也和OL日常的工作状态非常贴近,个人感觉反而比她怒目圆睁在会议室大声质问下属的情节博好感。所以说,演好女强人,有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一放不如一收。
《欢乐颂》和《傲骨贤妻》都结局了,让我们谈谈银幕ol为啥这么难演再来说说律政剧《傲骨贤妻》中我特别喜欢的Diane,也是一位精英律师,由老戏骨Christine Baranski饰演,Christine 179的身高,加上欧美人立体的五官和亮眼的金发,随便一个斜睨就秒杀无数,无需刻意的表演,强大的气场自然天成,在饰演职业女性方面占尽先机。而且美剧动辄就是好几季上百集,有更丰富的场景来慢慢渗透和建立人物的多面性,因此虽然Diane只是一个女配,还是大放异彩。
剧情方面,美剧往往不惧突出人物的复杂和多面性。对外,diane作为一名深谙游戏法则的资深律师艰难游走于公正和客户的立场之间,面临着情感与理智的交锋;对内,她作为端坐于律所金字塔尖的合伙人,更要敏锐地觉察各种暗流涌动,扫除异己,保全自己的羽翼,制衡律所的权力平衡。Diane的身上既有混迹职场多年的睿智锐利,也有女性天生的同情和悲悯情怀。和弹道专家的恋情更是让观众看到了diane作为女性天然属性的内核,整个人物矛盾而和谐地搭建起来。
《欢乐颂》和《傲骨贤妻》都结局了,让我们谈谈银幕ol为啥这么难演当然,这二部剧集一个是都市女性剧,一个是律政剧,突出的重点不同,对于职场OL塑造的力道也不同,突兀地拿来比较高下的确失之公允。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目前我们国内的电视剧市场上迟迟都没能够出现一部制作严谨的堪称现象级的职业剧,从多年前的《杜拉拉升职记》到最新的《翻译官》,都不过是一盘蛋炒饭,恋情才是主食,职场只是散在上面装饰用的蛋花。也许只有当未来真正一部有诚意的职场大剧姗姗而至时,我们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职场OL到底该怎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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