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闻雨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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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潺潺流水的小溪边上是努力抽着芽儿的绿柳。望不到边的麦苗跟着细风在柔软的时光中摇曳。而平凡的我,就在艳艳的桃花中生于田野以东,一个北方的小村庄里。
清晨的村子里总是格外空旷而宁谧。太阳在公鸡高亢嘹亮的声音中从东方的地平线冉冉的升起的时候,大人们就开始起床缓步走向篱笆围成的菜园去摘菜做早饭。而长裤的裤脚总免不了被晶莹的露珠打湿一截儿。贪睡的孩子们就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被叫醒,惺忪的双眼像是最纯净的水源一般清透的令人心悦。
而打破这份空旷和静谧的一直以来都是来自田野最淳厚的声音。
"豆腐,刚弄好的豆腐,有要豆腐的……"
"麻花子,又香又好吃的麻花子来买……"
再回想起这些声音,仿佛隔了鄂毕河和恒河的距离。那些地地道道的嗓音啊,在村子里总是格外的响亮。住在村最东的我最喜欢空旷的田野中回荡的吆喝声。这些声音格外的绵长,悠远,在远远的地平线中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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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在脑中的记忆里,我总是待不住的。每天早上顶着假小子一样的发型和哥哥姐姐跑在家后边石子路上,跑在屋子前面的羊肠小道上,跑在庭院的泥土里。
"今天我又得去上学了。不能跟你一起玩了,你自己在家老实点。"姐姐揪着我短短的头发跟我说。
"又去上学?这可怎么办。昨天姐姐去上学了,我自己数蚂蚁数得脚都酸了。"我暗忖道。"那我也想去上学,你把我也带吧。"我撒泼打滚似的缠着姐姐,想去接受"知识的洗礼"。
我不老实的小爪子如愿地牵着姐姐的手第一次去了学堂。怀里揣着几个大大的橘子,屁颠儿屁颠儿的做起了小尾巴。一路上看着纯白的云彩,看着湖边的野花,看着成群的鸭子都要忍不住的和姐姐"解说一番"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了,久到羊肠小道旁粗壮的垂柳又变成了小树苗,水面游动的小小的黄鸭子也变成了白白的又肥壮的样子。有些人长大了,有些人的生命又走入我走过的轨道。
所以后来,我只记得那天下午,蹲在姐姐桌子下的我被老师好言相劝,威逼利给"骗"了出去。再后来,我只记得那天的天空和漾着微波的水一样都很蓝,很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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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唱着歌谣的那天,姐姐拉着我的手,我揪着哥哥的衣袖偶尔踢着路上的石子。走在河边的尘土飞扬的小道上,看着吃草的绵羊。望着远远的麦田,讲着幼稚可爱的话,也会皱着生气的小脸互打,偶尔也会绝交两分钟……一朵朵纯白的云也会因为笑话我们幼稚天真笑红了爽颊,那些笑就滞留在时间的长河里。
在悠远绵长的时间的长河里,那片土地也许会变成河流湖泊,也许会变成高山丘陵。可那片田野却活在了很多人的时光里,一直是春日的枝芽,是夏日的雨后彩虹,是秋日的满地金黄,是冬日的白装素裹。更是清晨烟囱的袅袅炊烟,午后的炙热骄阳,黄昏的红霞漫天,入夜后的绝色星空。
而我那些被定格在田野以东的喜怒哀乐,是我平平淡淡的人生里最浓烈的酒,一直在微风中被晕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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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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