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有美好的童年记忆中,米豆腐至少能排前三名。
小时候暑假常住在外婆家,午睡后,小姨总会带着我和妹妹到街上吃米豆腐。小镇东南西北四条街色色都是青瓦的小木屋,一米宽的屋檐下,是整齐的青石板,为了躲避午后的太阳,我们总是沿着石板路闲逛到北街最东边的小卖铺旁,在那里,有我们的最爱小食店。
小店是露天的,约么半人高的棕红色长木桌,围着四根长木凳,这是招待客人的唯一一张桌子,桌上由左往右分别放着:盛满井水的黄色土缸、棕色辣椒罐、白色醋瓶、竹叉子跟一大盘切好的米豆腐。
待我们坐定,老板熟练地揭开盖在米豆腐上面的白纱布,舀出三盘放在桌上。开始自助放调料。
不敢吃辣椒的我和妹妹只倒了点当地自酿的米醋进去,一颗两颗……不一会功夫,我的碗里凸起的米豆腐小山丘变成火山坑,就再也吃不下了。
小姨总会一勺,两勺,三勺……不停的放辣椒,直到小山丘变成火焰山。辣椒是用新鲜的红椒做成,红红的一整盘。再潇洒地淋上一圈当地酿造的米醋,开吃。一口接一口,不时发出被辣着的嘘气声。等到米豆腐都被消灭干净,只留下辣椒醋汁时,小姨会再倒入一小盘米醋,和着辣椒把剩下的汤汁全部喝下。大快朵颐后拿起小碗,舀上一碗土缸里凉凉的井水,咕噜咕噜一气喝掉,拉上我们付钱走人。那时候能喝辣椒水的小姨在我们的心中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偶尔梦里会出现,在木质的门廊下,会有一桌摆放好的一盘或者分装成小碗的米豆腐,配着各色辣椒、山胡椒油、醋跟小叉棍。老板也不招呼客人,懒洋洋的躺着摇椅上,哼着小曲,摇着蒲扇。自己随意选择一碗中意的,放上足够多的辣椒,一口接一口,辣到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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