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我,有大大的梦……”一句短短的歌词诠释出了每个人的心声,在成长的路程中,人们心底总怀着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小梦想,就这样慢慢长大。你可以不用公布于他人,但这依旧得不影响于你的“筑梦”之路,它就像一盏茫茫大海中的指明灯,给予你方向,直至成就自我。
小时候,老师总会问我们,你的梦想是什么?“科学家、医生、老师……”一阵阵郎朗的声音回应着。当然我也不例外,那是天真的我们以为自己一定会是超人,可以当大人物,去拯救全世界。而父母告诉我们的是要努力读书,就可以成为科学家,因为家中不算富裕,所以自己也觉得努力读书会是一个很好的出路,然后转身变“超人”。
高一那年,我开始在家里人的期盼下,来到县城求学,因为来自比较落后的农村,总觉得自己与他人不一样,不怎么和同学相处。一天中午,父母来电叫我周末找个时间回来,我以为家中是有什么好吃的大餐在等着我,就开始变得期待周末的来临。我独自一个人坐班车回家,回到家,与父母问好,但没见爷爷奶奶从那间很古旧的房间走出来对我微笑。刚放下行李就开始问起父亲关于爷爷奶奶的去处,而父亲却没有作答,沉默着的走出了家门,我再次把眼光看向了母亲那双已经快失去“鲜艳光泽”的眼睛。
“我给你说个事,爷爷生了个病,在医院住着呢”母亲底着头的小声回答到。
突然感觉心凉了一下,有大事要发生,跑出去想找父亲问了清楚,希望在他口中听到这不是真的。出门却看见父亲已经骑好了摩托车在大门口,转头见我很平静的说了句:“走吧,我带你去看爷爷”
说完把头盔递给了我,愣在了原地一秒后跨上了摩托车。
日落黄昏,还有一抹残阳照于脸庞,但失去的原有的温度。道路两旁的建筑在摩托车的飞驰下快速的往后退,一会就来到了一栋充满刺鼻药水味的老式医院口,我在父亲的身后跟着走了进去,来到一间早已掉了漆的病房门口。
“你进去吧”
父亲点起了一支烟说出了我回家后的第二句话便转身走开。我在门口愣了一会后,艰难的推开了这扇破败的大门,走进去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爷爷,而奶奶、表姐和弟弟妹妹都围在爷爷身边。她们听声音抬起了头,慈祥的奶奶望着我露出了平静的笑脸,叫了句我的乳名说:“回来啦,吃完饭了没?你一个人来的吗?”我没有作答,眼睛一直在睡着的爷爷身上。
这时最小的妹妹起身跑过来拉起我的手叫到:“大哥哥,爷爷是不是生病了,不会动了,为什么他不说话啊。”爷爷仿佛知晓我回来了,从睡梦中睁开了双眼,看向我,张开了嘴巴,有一丝丝微弱的声音,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全身开始颤抖,那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冷,我没有忍住自己趴在了爷爷身上哭了起来,弟弟妹妹们不知道情况也跟着我在旁边哭了起来。一会儿,父亲推开了门把我扶了起来,之后去安慰起了弟弟妹妹。
“别哭了,爷爷得的是中风,会好起来的,表现点男孩子的样子”父亲回头对我叱了句,把弟弟妹妹带出了房间。我知道作为家中老大,是不应该在弟弟妹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模样,但看向父亲离去的背影觉得他怎么能那么无情,看着自己曾经那么“倔强不屈”的父亲被打倒却面无表情。
之后,爷爷半身瘫痪,只有左半边的手脚能自由活动,喉咙神经受损,说不出话。但他生来脾气就硬,觉得自己不可能也不愿意被生活给打倒。
一天,我听见沉闷的一声,跑到声源处——他的房间。走进去一瞧,他正倒在地上,像个手无足措的孩子,想通过以前那双力大无穷的手支撑起来,但手脚却并不听指挥,便拼命的用能活动的左手去敲打着那渐渐失去知觉的右手和右腿。见到我,着急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用手指着水壶,我知道,他想解释。慢慢的把他扶起来,他也小心的用手支起瘫痪的右腿,然后摸索着该有的平衡,用力一站,整个人是立了起来,但下一秒,整个身子像风雨中的土胚房轰然倒地。一直憋着的泪珠在眼眶中直打滚。
爷爷中风住院花费巨大,打破了本就不算太富裕的家庭收支平衡。天平一旦失去了平衡,就得往被翘高的那一处“加码”,而这个筹码就是昂贵的医药费,家里人拿出来所有的积蓄也到处找人借钱来弥补收支,就这样东拼西凑的过着后面的日子。
高二开学前几天,父母叫我上楼去他们的房间谈话。
“儿子,爷爷生病了,家里的积蓄也基本上用光,他这病需要长期的治疗,花费全部压在了你父亲一个人身上。”母亲抢在父亲面前开口说道。
我看向父亲那副有点伛偻的肩膀低下头应和着:“恩,我知道了……”
“对了,你下学期的学费是多少?”父亲站在窗户旁深吸了一口烟问了句。
“一千多”说完心里特不是滋味、、、
“一千多,妹妹幼儿园一千多……”,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知道,母亲体弱多病,不能干重活,平常在家乡卖点水果补贴家用,父亲长年奔波在外,弟弟妹妹在家陪伴早已年迈的爷爷奶奶。我很想成为《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安一样直接退学出门打工补贴家用和照顾弟弟妹妹,但我是在全家族人的期盼下才考上的县城高中,如果现在打算退学只会让父母更加的失望,和对自己的责备。而作为家中为数不多的男孩子,我必须勇敢的面对现实,扛起这个濒临破碎的家,我的高中生涯可能因此而改变,也突然的想起了刘同的那句话“愿你比别人更不怕一个人独处。”
在学校,我的成绩并不是很差,在班上第十名左右。班主任通过我父母了解了情况,同学们也慢慢改变对我“孤僻”性格的看法。在老师同学们的帮助下,我去申请了低保名额,争取让自己拿到奖学金。当你认为你可以很好地面对你所遇到的困难,准备用一墙之隔的的方式把自己与外界分离保护自己时,来自他人的一句安慰或者一个使你感动的动作就可以冲进你内心的最深处。顿时,那种心酸无力的感觉就会犹然而起。渐渐与班上同学的关系融洽起来,生活又开始有了色彩。拿到奖学金,使得父母对于我的生活费压力减小。这一笔钱,就像冬日里的太阳,在你寒冷于心时照进你的心间,给予你一丝丝的温暖。
寒门苦读十二载,金榜题名为今朝。高中生涯五味杂粮,在泪水与笑语中渡过。大家的共同目标——高考,时刻不在鞭挞着我们这些高三学子。每当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想卧病在床的爷爷、务工在外的父亲,和自己儿时许下的承诺,考上大学,当个科学家,做一个让父母骄傲的人,就咬咬牙坚持了下来。大家一起安上“刺刀”奋力奔向这已期待了十二年的高考之路。
拿到高校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心底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总算没有辜负家里人的一片期望,而且也给自己的高中生涯作了一个自认为无憾的结局。回到家中,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了父亲,父亲对我笑了一下说道先给爷爷看下吧。爷爷因病情的好转被允许接回家中休养,奶奶陪伴左右。慈祥的奶奶从家门口到卧室一直都在微笑着,到房间口时对着床上的爷爷大声叫道:
“老头子,阳阳(乳名)考上了大学,快起来,快起来看下。”
爷爷被奶奶的大声呼喊下强行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看着我(确切的说应该是看着我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并颤抖得伸出那双早已干枯的左手接过录取通知书,通过他瘦瘦的脸颊和依旧不失神色的眼睛中可以得知他在微笑着,自打他生病以来我也头一次见他笑的模样。一家人围在了爷爷的床边拉着家常,很洋溢很幸福的感觉,仿佛这张床代表的并不是疾病,而是张幸福传递的媒介。我悄悄的走出了房间看到父亲孤单的立在家门口抽着烟,我走过去正想说话,却听见父亲说道:
“没事,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这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好好的放松下心情,恩,进去陪爷爷吧。”
说完再次的深吸了一口烟,来不及我的回答,便把烟熄灭直径的离开了家。又一次的看见父亲离去的背影,很高大,仿佛一副肩膀便可撑起一片天。
“爸,谢谢你。和你们待在一起就是最放松心情的时刻”我对着远去的背影默默念叨着。
考上大学,开始远离了这片土生土长的小县城,继续朝着自己的筑梦之路前行。回首往事,回想起自己筑梦路上的故事,才知道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超能力,无法转身变超人去“拯救”全世界。希望的是自己的家庭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和和睦睦的,这也不缺是一个“大大的梦想”。
“小小的我,有大大的梦……”一句句的歌词深入人的心扉,总能在耳畔边回响着,给予我们正确的人生方向。在筑梦路上成就自我,只有经历了一系列不同的悲欢离合,你才会更加懂得自己人生追求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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