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请王处置重云!”
任天风率领着所有明月姬党派,跪在黄昏大厅中。
齐压压的一群人,整齐的列跪在地上。
皇座上,年幼的明文未曾见过如此阵仗,吓得畏缩在子纯怀里不住颤抖。
子纯轻轻的拍抚明文瘦小的背脊,不住安慰。
“宰相大人,请王处置重云!”
任天风再次长拜于地,爬满皱纹的额角都泛起了红肿。
额头用力的磕在坚硬的白玉石砖上,一声一声沉闷而有力,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大厅中,击打在所有人的心中。
子纯搂着年幼的明文,犀利的凤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都是任天风一派的党羽。
“然后呢?”冰冷无情又带有魅惑的嗓音响起,“处置了重云,接下来就轮到我了?是不是?”
横眼冷看,子纯手中却是将明文搂的更紧了。
气氛瞬间跌入冰点,压抑之感扑面而来,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任天风全身轻颤,头俯的更低了:“重云叛乱,他根本没有听宰相大人的命令支援赤河原,反而重返皇城意图谋反,他更是杀死我儿!”
孤注一掷,任天风别无他法,既然事已至此何不把所有脏水都泼到重云身上,反正他现在也已不见踪迹!
更重要的是,他要让重云偿命!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如若子纯想要保住重云,那么他身后的那些老臣定会以包庇之名逼迫子纯退位让权,那么他任天风又会是黄昏国的宰相!
一箭,双雕。
谁都没有看见任天风趴伏在地的脸上,凶光毕现,凶恶的神色中还交杂着贪婪的目光。
子纯看着地上跪趴着的人不禁嗤笑出声:“任天风,好像是你的儿子意图叛乱吧?”
任天风全身一震,大声说道:“冰儿他提前得知重云叛乱,率先领兵支援皇城,以防重云那小人!可谁曾想竟被重云所杀!”那样坚定无疑的语气,那样的理所当然,足以让人信以为真。
子纯深深的看着他,仔细丈量:“那你倒是说说重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天风猛然抬头,眼露锋芒:“是因为明月姬!”
“哈哈哈哈哈.....”轻笑摇头,子纯放开明文缓步走到任天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轻松,“可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年来好像是任冰和明月姬过往较为密切吧?”
任天风呆愣了一下,不禁言道:“就是重云那贼人觊觎明月姬的美色,不满冰儿是明月姬的未婚夫婿,所以才要将他杀害。”
声色俱厉,看来任天风有些急了。
也难怪,如此情形之下岂能不急?
任冰被重云所杀,他们的计谋一夕之间被瓦解;而明月姬自任冰死后,闭门不出,他们一派瞬间没了主心骨,如一团散沙。
此时能站出的唯有任天风一人了。
子纯不动声色的继续打量眼前之人,其实他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对任天风的为人处事了若指掌,现在不过是想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那他为何要谋反呢?”子纯挑眉,问道。
“他谋反是想要夺得明月姬欢心!”任天风苍老的眼中却不合适的闪现锐利的锋芒。
“你️有何证据?”子纯游走在他身侧,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中。如猫一般,不动声色的逗弄着他的猎物。
“重云那贼子已逃之夭夭!”任天风愤恨,紧握成拳的手重重的砸向地面。
“那就是没证据喽?”子纯嘴角弯起,嘲讽似的轻笑。
任天风一怔,随即俯身于地,声音洪亮如钟。
“请王做主!”
“请王惩治重云!”
一时间,所有人高声呐喊,气势如虹,那样雄厚整齐的声音盘旋在整个黄昏大厅的上空久久不散。
子纯看向了花尽,两人神情交换。
花尽心领神会,朝着子纯一点头,便悄然离去。
子纯脚步微顿,转过身看着那齐刷刷跪列成排的人群,狭长的凤目中透出一抹狡黠的光华。
——看来是时候了。
漆黑阴暗的地牢中,三个女子紧缩成团,围靠在一起。
已经有三天了吧?不知外面情况如何?还会不会有人记得,这里还有人?
四姨娘心里着实叹了口气,因为她自己也没了底气,没了信心。
当日幻灵姑娘连多的一句都未曾向她透露,如今外面静悄悄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她们已经被遗弃、被遗忘在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最终只能慢慢等待死亡。
“夫人.....”采萍怯懦的靠在四姨娘身边紧紧抱住,仿若是一颗救命稻草,是最后求生的机会。
思绪中的四姨娘回过神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出言安慰,“再等等....很快的.....”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用来抚慰那躁动不安的内心深处。
“夫人,我听说这旁边就是噬血王的陵寝.....”采莲也抱住了四姨娘,惊恐的眼神看向四周黑暗,仿佛那儿有一人正躲在黑暗之中偷窥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采莲你别说了....”采萍被吓得直哆嗦,总觉得在这个漆黑的地牢中有一股股的阴凉邪气。
“不要瞎想!”四姨娘出声制止,“已经身处囹圄还不够,还要自己想些别的吓唬自己吗?”
“我....”采莲委屈的嘟起小嘴,低头靠在四姨娘温热的肩膀上。
那点温热,是黑暗中唯一的慰藉和依靠。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四姨娘安慰道,将她们搂的更紧了。
只是,心中却越来越没了底。
这么些日子的漫长等待,心中最后一点生的希望即将要消磨殆尽了。
可人,却还未出现?
好似正验证了她的猜想,寂静无声的黑暗中忽的传开了锁链的摩擦声。
一声一声,直穿进心房。
四姨娘瞬间心跳加快了,一种强烈的心慌感是前所未有的。
她牢牢的紧盯着那扇门——那扇关乎她们命运及未来的门。
如若是幻灵,那么她们生。
如果是任冰.....
一想到那人,四姨娘顿时觉得如临冰窟,寒意在霎那间侵入全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锁被打开了....
四姨娘眼都不眨的紧盯着,心跳的更加厉害了,仿佛随时都能从口中跳出。
紧张的气氛霎时铺满了整个地牢。
来人推开了牢门。
一袭衣裙,秀雅的出现在门后。
震愣,那一瞬间四姨娘不禁想要哭出声来。
“大人....”久悬的心终于放下了。
幻灵打开了门,门外光线照进,将她笼罩在一层光圈之中,如若天神降临,将她们带离黑暗。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幻灵走近她们,将手中的包袱交予她们手中。
四姨娘先是一愣,随后了然于心,低眉颔首道:“民妇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暗中,她的眼睛明亮无比。
“你不打开看看是什么?”幻灵看着那个包袱,问道。
四姨娘起身站起,将那个包袱挂在自己手臂上,面对幻灵。
“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任冰如此过河拆桥,那她又何必心慈!
“那跟我走吧。”
大厅中,呐喊声不绝于耳,一声高过一声,直达天际。
而子纯,仍旧淡漠的站在王座的右侧,置之不理,置若罔闻。
年幼的明文,苦着脸,被这一声声的呐喊吵得头痛万分,小脸都憋的通红了。
“义父....”求救的目光看向子纯,明文怯懦懦的小声叫着。
子纯白衣轻带,侧过身轻柔问道:“王,怎么了?”
“他们.....”小手指向任天风,几乎祈求的说着,十分胆怯,“他们好吵....把他们赶走好不好?”
子纯看了任天风那群人一眼,低头对着明文解释道:“他们是想让您做主呢!”
“我不要!”明文再也憋不住了直摇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王....”子纯无奈叹息,“您不处理,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我不要!”明文干脆直接从王座️上跃起,一头栽进了子纯怀里,“义父,你来吧....你来处理这些吧....”
子纯被他紧紧的抱住,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轻轻抚摸明文柔顺的黑发。
“我不要呆着这儿!”明文蒙在子纯怀里,开始撒娇。
“唉....”子纯一声长叹,无奈的看向任天风,“你们也看见了,不是我要越权,这是王委托我处理的。”
任天风身形不由晃动了几分,震惊出现在苍老的脸上,一闪即过。
“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子纯将怀中的明文交给一旁的花尽,转身走下台阶,犀利的目光扫在跪着的众人身上,“接下来就该好好讨论到底是谁意图谋反了!”
任天风的心倏然一紧,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子纯。
只见子纯悠然的行走在那些依旧维持跪姿的臣子身边,细长凛冽的丹凤眼时不时扫过一个又一个的熟悉脸庞。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非常,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如一座大山将他们牢牢压在底下。
“宰相大人....”任天风终是忍不住了,他出声言道:“宰相大人是想拖延时间吗?”
子纯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游走在他们中间。
白色的衣影如一朵天边游云,飘忽不定。
许久,久到就连跪着的人都会以为会一直长跪于此。
冷汗蹭蹭而下,从前额滑落至下颔,最后落在白玉石岩所制成的地砖上。
这些臣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敢低着头看着花白的石砖。
时光如沙漏中的细沙缓缓流逝。
子纯终于走到了最后,他轻转回身,看着地上整齐跪列的臣子,深沉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
子纯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更是激的冷汗直流而下。跪着的众人,纷纷举起长袖擦拭脸上如溪的汗水。
“你们这么做是想逼给谁看!”忽的一声爆喝,盘旋在整个黄昏大厅的上空久久不散。
心惊,膝下也跟着一软,有好几人已经抖如筛状,不停的颤抖。
“臣等不敢!”畏颤颤的声音齐声而响。
子纯一记冷哼,又从后面缓缓走至前方,最后站定在那个王座前。
他冷眉看向任天风,“你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是重云谋反。那么接下去该轮到我了。”
任天风心下一惊,举目看向子纯,久久不能言语。
难道....子纯会有证据?
这不可能....
任天风随即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任冰做事一向缜密,怎么可能留有把柄?而且还是子纯?
子纯紧盯着任天风的一行一色,将他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任天风。”子纯口气轻松,带着几分玩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
子纯走到他身前,底下身轻轻言道:“现在走,还能留住你的颜面。”
黑色的长发垂落。
任天风顺着他的长发看去,就见子纯魅惑的凤眼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请大人为我儿做主!”任天风最终还是选择了孤注一掷。
子纯一个怔愣,笑了笑,而后起身对着满堂臣子说道:“我有证据表明,是任冰伙同明月姬意图篡位!”
任天风这下完全呆楞住了,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证据?”子纯嘴角勾起,带了几分讥讽,“这人呐,啧啧啧.....”摇了摇头,“看来有时候还是不能太自满,对不对?特别是还没有万分把握的情况下....”
“宰相大人此话何意?”任天风硬着头皮,问道。
“是啊,宰相大人有有何证据?”
“大人,这是什么话!”
那些跪着的人开始此起彼伏的不断发出质问。
“证据....”子纯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庞,最后定格在最后的那道门上,“就在那里——”挥手遥指。
倏然,门应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了四个女人。最前面的那个,所有人都认识,正是被贬看管噬灵兽的幻灵。而另外三人,有其少数人在看到幻灵身后之人后纷纷底下了头,脸色尴尬之极。
“参见宰相大人。”幻灵带领着她们走到了子纯身前跪下。
子纯:“幻灵起身吧。”
幻灵点头站起,立与一旁。
“民妇参见大人。”四姨娘跟着跪下,低眼不敢看那个传闻中的人物。
“你?”子纯看向她们问道。
“我是城外赌坊纸醉金迷的老板。”四姨娘如实回答。
词话一出,任天风顿时感到一阵心寒。
子纯看了眼幻灵,继而又看向了她们,问道:“我听幻灵说,你要见我?”
“请大人做主!”四姨娘说着就重重地磕头,将这连日来的委屈和苦难统统发泄出去。
子纯眉间微皱:“你这是做什么?”
四姨娘额头都磕红了,抬起的脸上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她抽搭了几声,哭着说:“任公子平白无故将我们主仆三人关押起来,硬是说我们偷盗了公主的宝物。”
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四姨娘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没机会进过皇城,怎能会偷盗公主的东西呢?民妇好心解释,可任公子却一口咬定是我们偷窃,我们不承认,公子还想用大刑对付我们,逼我们招供!要不是这位姑娘出现,我们.....我们.......”
“是啊,请大人做主啊!”采莲也赶紧出声道。
“大人,任公子....”
“住口!”四姨娘低头小声呵斥。
采萍委屈的低下了头,不在言语。
轰隆,任天风只觉自己脑海只余了空白,如被一道旱雷劈下,将自己劈成了两半,魂不附体了。
“幻灵,这是真的吗?”子纯诧异,看向幻灵问询。
幻灵低着眉眼,让人看不出她此时所想,低声回道:“是真的,我当时正在喂食噬灵兽,听见任冰要用刑,这才赶过去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子纯疑惑。
四姨娘心一横,扬起头抬起眼,看向子纯!这一眼,四姨娘终身不忘。
她一生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眼前这人——白衣,黑发,及膝的长发被白色的高帽压在下面整整齐齐的披散在身后。
而那张脸,清冷中又带有邪魅,两种极端巧妙的融合在那一张宛若天神的脸上。
狭长的丹凤眼,那如黑的眼眸如含了一汪池水,莹莹脉脉中还透着一点邪,一点冷。
四姨娘不由的看呆了。
采莲见四姨娘一动都不动了,急的连忙拉扯着她的衣袖,小声在她耳旁急切喊道:“夫人!夫人!”
“......”痴愣中的四姨娘当下回了神,俯身于地:“任公子先前拿了许多东西来我这典当,我迫于压力,无奈才给任公子换了银两!请大人饶命,民妇也是没有办法!”
词话一出,任天风顿时委顿在地,脸上惨白一片,神情呆滞。
子纯不由得瞥向了任天风,问道:“任天风,有这种事吗?”
任天风身子轻颤,几乎咬着牙说道:“肯定是这疯女人在胡说!”
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只能一口否决,将所有一切推到那个倒霉女人身上。
“我没胡说!”四姨娘直起身,正气凛然的对着任天风。
“肯定是你这疯女人与重云沆瀣一气,污蔑我儿!”任天风颤抖的手指向四姨娘,“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知道我儿死了,就将所有事情推给我儿!让我儿替你们背黑锅!”
四姨娘从未见过像任天风这样无耻的人,被气的气不打一处来。她也回指任天风,怒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颠倒是非,毁人清誉!”
“你这疯婆子又何尝不是!尽说些疯言疯语!谁人不知我儿一向为人文雅,是个极其斯文之人!岂能任你污蔑!”任天风此时只能拼了,不然所有的情势都会倒转向子纯那边。
“我呸!”四姨娘索性也不装了,叉着腰尽显泼辣,“就他那个装斯文的样子,一看就是大尾巴狼!斯文败类一个!”
“你个疯婆子!”任天风抬起脚,做势欲起,想要去打四姨娘。
“够了!”子纯及时出声大声怒斥,“这是在朝堂,不是市井之地。这样吵闹成何体统!”
四姨娘冲着任天风翻了一个大白眼,随即乖乖听话,话到嘴边的脏话也尽数咽了下去。
而任天风,也被这一声怒斥吓到,缩回了脚又继续跪在原地,不在动弹。
子纯瞥了眼任天风,而后对着四姨娘问道:“你说任冰在你那典当了不少东西。”
“是是。”四姨娘频频点头。
子纯问道:“是些什么东西?”
四姨娘幸灾乐祸的投给任天风一个得意的眼神,而后打开了那个一直悬挂在手臂上的包袱。
包袱被轻轻的摆放在石砖上,虽然四姨娘的动作很是轻柔,但还是难免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此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注视着那个包袱,都想知道那里面的究竟是何东西。
纤指划动慢慢剥开了那个包袱,如解密般一层一层将包袱中所有的秘密都展现于世人眼前。
满室光华,流光溢彩。
此时,阳光正好从高空的琉璃窗射入,斜照在那堆光华之中,更显得华贵万千。
跪在前面的人,一看之下也如同任天风那般萎顿了;而跪在后面的人,由于看不见是什么,于是纷纷凑上前来,等看清是何物后,也都不由的神色大变,脚软的直接摔趴于地。
而,任天风在看清了之后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只剩了死寂,再也说不出想不出任何狡辩的话了,如一滩死水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夜明珠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灵芝羊脂玉如意润泽晶莹,波光粼粼如春水般清澈水润。剩余的宝物虽有不及,但却也都是罕世珍宝,随便一件便值连城。
“这.....”诧异出现在子纯邪魅的脸上,他惊异的看向那些处于光华之中的宝物,“这些.....”
这些东西很眼熟,但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些都是明月姬的东西。”幻灵垂首站在一边,出声言道。
子纯一震,是了,明月姬....这些全都是苍力送与明月姬的。
“这些都是任公子拿来典当的。”四姨娘跪在地上,膝盖都有些痛了。她忍着疼痛说出了让全场哗然的话语。
“民妇不知道任公子要那么多的钱银做什么....直到....”四姨娘小心的看了眼任天风,“直到他派人将我们包围,这才看见了他手中握有多少兵力。”
“你胡说!”任天风几近疯狂,通红的眼睛瞪的老大。
子纯含笑,看着任天风:“现在很清楚了不是嘛?是任冰联合明月姬谋逆!重云不过是回来平叛的。”
任天风哑口无言。
满堂静谧如一室冰窖,只有寒气在空中蔓延,谁都不敢说话。
“宰相大人,是任冰利用了我!”
忽的,清冽如泉的女声回响在大厅上空,如春风一般刮过,刮进每个人心中,带来一丝暖意。
众人震惊,都不约而同的纷纷抬起了头仰望找寻。
在那里,皇座的正对面三楼,一个大红色的衣影,正站在楼梯口向下俯视着他们。
——却是明月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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