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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随笔(128)落花生

医生随笔(128)落花生

作者: 杏林煮酒 | 来源:发表于2018-11-23 10:08 被阅读6次

母亲一生操劳,年近七十后,实在干不动,才十分不情愿地离开村里的那片黑土地。

来到儿子工作的城市,没有了黑土地可以折腾,老人家突然松懈下来,反倒身体不舒服,这病那痛的,天天嚷着要回老家去,最主要的是,她经常丢三落四的,有时候胡言乱语,说着她以前的故事,不知真假,儿子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

有一天,楼下的马路屏蔽起来,各种施工作业机械塞满了路边,母亲再也没有提起要回老家了。

儿子记得,母亲春季刚来时,这马路刚刚挖开重新铺路,折腾了一两个月,把新马路又换成新马路,不过苦了附近住户的进出罢了,每逢上下班,出行车辆和施工车辆塞满路面,蚂蚁一样挪动,大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最过分的就不过在车里骂娘几句,母亲当时刚刚到都市里,不见过世面,看到路面黑乎乎,圆溜溜的小石头,以为是家里的花生,好奇地问他的孙子“这城市里什么落花生在路面上呢?”,孙子听到幼稚地笑着“奶奶,那是路面小石头”。儿子在车里听到他们一老一少对话,苦笑一下。

春季刚刚挖过的路面,现在轮到路边人行辅路的修整了。路面上的水泥板砖还崭新依旧,现在路边堆积了一堆堆大理石瓷砖,应该是要替换之前的水泥瓷砖吧。水泥磁砖下是一层厚厚的黄沙,工人们把黄沙挖走,重新换上白沙。黄沙原本是黄色的,可是路面尘土把它染成黑色了,像老家的黑土地。

“老人家,你别来折腾了!”一个外地口音在路面工地嚷着,儿子刚刚下楼去买些日用品。

“我要落花生!”熟悉的别扭的普通话声音吸引了儿子的注意力。儿子循声望去,只看到母亲佝偻着身子,用一根木棍不停地挖着沙子,目光专注:“城里人怎么那么勤快,一年几次落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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