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子,奎子,你快醒醒”王奎隐隐约约听到老娘在叫他,他使劲睁了睁眼睛,眼皮沉得像是压了两扇大磨盘一样,怎么也睁不开,身体冷的直打哆嗦像是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寒气直逼骨髓,让人非常不舒服。他想挣扎着爬起来,但身体就像悬浮在天上一样,没有任何着力点,使不上一点力气。
“娘……呜……呜”王奎想给娘说一声,自己太困了想多睡会儿,刚一张嘴一股又臭又腥的污水顺着嘴角呛进了口腔里,他一个娘字刚喊出口就被顶了回去,被水一呛,王奎瞬间清醒了。“妈的,这哪里是做梦呀,自己现在明明就泡在水里”他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浓密的杂草挡住了他的视线,毛毛刺刺的扎得他眼睛生疼,他赶紧把眼睛闭上了。调整了一下姿势,他再次睁开眼睛,透过眼前的杂草缝隙,他隐约看到了一片圆圆的天,一点斑驳的月光透过杂草照到王奎的脸上。
王奎试着扒拉了一下眼前的杂草,发现眼前的杂草原来是绑成一捆儿一捆儿的玉米秸秆,他把头挤出来观察周围环境。四周是环绕一圈的高墙,自己的身体泡在水里,“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像是在井里?对是井,他现在就像井底之蛙一样,泡在井里,头上只有锅盖大的天。”他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心里嘀咕“我怎么跑到井里来了,我刚才不是还在跟二歪子喝酒吗?对了,二歪子呢?”
“二歪……”第三个字没喊出声他就赶紧把嘴闭上了,他努力屏住呼吸,收敛自己的动作,仔细倾听井外的声音。他想他是搞清楚了,是李二歪要害他才把他扔到井里的,想到这一点,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刚才没闹出更大动静,万一要是李二歪还在上面,再往自己头上扔几块石头,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就得葬身在这井底了。
现在是农历的11月份,井面早已结了一层冰,王奎摔下去的时候由于体重过大,把冰面砸碎了,水上飘着不规则的冰碴子,有棱有角,尖锐异常,偶尔有那么一两块从脸边滑过,立马就能把脸割破一道口子。水里太冷了,两排牙齿像流水线上的机器,哒哒哒的相互撞击,王奎想让他们停下来,可他们根本就不听话。他努力保持姿势不变,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带动井水和上面的玉米秸秆发出声音。
他竖起耳朵努力捕捉着来自井外的声音,心里判断着李二歪是不是还在外面。五分钟……十分钟,王奎的手脚已经被冻得像僵硬的木头不能弯曲了,井外除了风卷着树叶发出的哗啦声,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了。“他娘的,死活也得博一下,被李二歪打死和这样冻死也没啥区别。”想到这里,他试探性地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玉米秸秆,秸秆上的叶子相互撞击发出沙沙的响声,他屏住呼吸听井外有没有什么反应。外面很安静,只有偶尔从远方飘过来的几声猫头鹰的尖叫声伴随着呜呜的风声从井口飘进来。看来李二歪应该是没在上面,他一边活动着已经僵直的手脚,一边盘算怎么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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