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站在阳台上洗衣服。
腾出手来,习惯抬头仰望着天空。
实值冬日大雪节气,天空雾蒙蒙,灰沉沉。虽一直车辆限号,但雾霾仍是如影随形。
一群灰色的鸽子在2号楼和3号楼之间盘旋飞过,一圈又一圈。它们自由而舒展,自信而蓬勃。那么的灵动而乖巧。
多长时间了,多长时间没有站在阳台上俯瞰窗外的风景?
儿子整整10岁了,搬到市里也已整整12年了。
那年冬天,我没有教书。
北方的冬天是厚重的冷。我便常常抱了小儿子隔窗看窗外的树,小区里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听买废品的老人一声声的吆喝:卖废品哪!……城市的冬天依然是萧瑟的,枯黄的银杏叶子黄灿灿的挂了一树,仍然没有落下的意思。冬青还是那么苍翠的绿着,只有一座座高楼像一位位长者,威严肃穆地静立着。睿智的目光洞悉着世间的一切。
因为一心一意哺育小儿子,似乎和社会脱节,倒也落得几分清净。儿子的嬉闹玩耍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那时,时常的抱了儿子,看窗外的天。
也是这么一群鸽子盘旋呼啸而过,儿子亮晶晶的小眼睛就会一路追随。我便逗他,鸽子怎么飞呀?他着软软的棉衣,小胳膊做飞翔状……母子俩就咯咯笑。恍惚间,似乎就是昨天。我不禁沉思,这一群鸽子可是多年前的那一群?为何一样的扑闪着灰色的羽翼,一样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一样的在丽日下悠闲地梳理羽毛?
十年时光竟然过去了。
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当年那个粉团团的婴儿竟然已与我齐肩。这十年的光阴,竟又是怎样的匆匆?
那时,女儿刚上初中。放学回家,书包沙发上一放,不是逗逗弟弟就是帮我冲奶粉。我便腾出手来,做女儿喜欢吃的饭菜。有儿女软声细语的环绕,我是累而幸福的。过去的时光经过时间的沙漏,只剩下浅浅的幸福和温润的回忆。
女儿小时候,我们是在乡下度过的。农村没有幼儿园,女儿4岁便跟我去学校。学校是一排红砖蓝瓦白瓷砖的老房子,院内几棵垂柳,挂了一口破旧的老钟。教师们都是民办的,他们课余说的是东家长,西家短。东地里是种玉米还是种豆角;西地里种辣椒还是花生;改善土地墒情用的是碳肥还是尿素……我的心是失落的,找不到一个喘息的出口,四周都是我不愿意融入的。常常的周末跟了女儿去市里,让她感受现代的文明。转眼,女儿也已读研了。这样的日子渐行渐远了……我也终是不会留恋的。只会慨叹命运的多桀,零落了我青春的时光。
父亲刚刚的退休不久,生活却不能自理。中年的我们为了家奔波忙碌,也常常的帮不了手。是母亲不离不弃,日夜照料父亲的生活起居。父母便轮流的住我们姐弟几家。偶尔回得老家去,院内荒草斑斑,落叶瑟瑟铺地,柿子树的枝叶恣意伸展,石榴树上还留着父亲当年系的红布条,权做红花状,只是艳丽不再,残残地垂落着。
十年的光阴啊!
无情而又落寞。有时,我会久久地站在院中,回忆着,它年轻的姿态,回忆着,它曾经的辉煌……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人生的几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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