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脚步匆匆,一拨拥过一拨。嘈杂的缴费队伍,长不见尽头。
我第一次去医院,是因为过敏。第一次过敏,见疹子从大腿根迅速往身体上下蔓延,误以为是被蚊子咬,倒了各种驱风油。结果半夜被痒醒,全身上下都是大片大片的疙瘩,实在受不了,凌晨四五点喊大哥车我去医院,医生看了一眼,说过敏,让护士打一针,疹子就过去了。坐车回家的路上,天色渐亮,司机无聊的打着哈欠,原来过敏是这样的啊,我想。内心除了刚开始误以为是被蚊子咬到时的着急,并无半点波澜。
第二次去医院,是半夜耳朵疼。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就忍到了天快亮,可实在忍不了,就走到阳台去看看楼下人们刚睡醒的身影被温驯的阳光照拂着。我轻轻推了推睡眠中的姐姐,向来轻眠的她吃惊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我耳朵疼。于是她喊醒同样睡眠中的姐夫送我去医院。关于那次,我确实忘记了,如若不是这次姐夫提起,我确实忘记了。
这次是第四次,为了第三次做的一个小手术做复诊。其实今年三四月份就该去的,但因为种种缘故而耽搁了。在此之前,我不只一次的幻想,检查结果出来了——复发,然后医生建议我重新住院治疗,不能再继续工作。多好啊,那样我就能不用工作,继续混吃等死了。但转念一想,我要是不能工作,就攒不到钱买个小小的姑婆屋孤独终老了。更糟糕的是,我的身体又多了几个疤。
姐夫车着我路过珠江河、步行街,时尚的富业广场,我不止一次的惊叹,原来我待了那么多年的中山,比想象中还要大。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恐是被一隅之地、一方思维困住了。笨拙的,古板的待在自以为的命运安排的牢笼里。
由于没有诊疗卡,只能排队等待补卡。不见尽头的队伍歪七扭八,有独身的、有拖家带口的,亦有颤颤巍巍的,大多身材瘦瘦,,许是因为病魔咬食了他们大部分的精力,无神分瑕那些细微的东西。
那人拿了身份证说不能补卡,给写了个卡号,然后我和姐夫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找预约的地儿。刚拿了挂号的当儿,广播就在叫了:十月十五,请到十八号科室。
仍是去年的医生,我说,医生你好,我去年在这做了手术,现在来复查。
医生接过身份证,调出档案看了一下。嗯,确实是去年在这里做过的,你先去缴费,然后拍片吧。
仍旧是不见尽头的队伍——这是医院给我的印象,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踏足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不在疾病发生之前先预防好呢——我的职业病又犯了,我自己不也是这样。
由于姐夫要回去接小孩放学他就先走了。我拿出手机边看文章边排队,眼角扫到一个严厉的面孔盯着我,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医院里的人很少表情,沉重是他们表情的常态——这是医院给我的第二印象。
我排好队,缴了费拿着单据去B超站挂号,姑娘说没号了,明天再来吧!
明天复明天,医院里的人,大多脚步匆匆,一拨拥过一拨,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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