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秦归途（18）踏境

 

霸秦归途（18）踏境

  绯红之夜，迎来了黑幕的降临，落日余晖，是诸神最后的黄昏，恐惧来自深渊由黑暗者支配，地狱的大门已经打开，没有灵魂的恶魔已经逃出牢笼却惧怕灼目的光芒而隐藏。

　　鲜红的血液滋生罪恶的欲望，藏于高脚杯的甘甜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丑陋，而炫耀与生俱来的高贵，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血红的月悬于浩荡的虚空，阴冷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大地。

　　午夜月隐没在迷雾中，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小雨增添了一些朦胧的样子，不时传出几声秋雷，如同季节一样，雷声显得有些沉闷与无力。

　　君无忌早已经回到了君尚家中，月光打在身上，泛着点点光泽，白皙的俊俏脸蛋平静而祥和，盘膝而坐，赤露着上身，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是胸口平稳的心率与呼吸声，很难判断他是否还活着。

　　“呼！——”

　　君无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一时间神清气爽，经脉通畅。

　　自上一次去崖山回来已经七天有余，百里恭辞别了君无忌二人，就径直地带着屈荣协同官府的一众人等去了衙门，论功行赏，但百里恭临走前对君无忌保证过尽量不杀屈荣，而君无忌也没有刁难百里恭，他知道百里恭所在的尴尬境地，至于卫枭，百里恭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即可，上面的人只点名要屈荣。所以君无忌直接将卫枭带了回来安顿下来，吩咐了几句，就自己一头扎进了小舍，开始了所谓的“修炼”，在为了让自己达到最充沛的状态，君无忌无视了君尚爷孙二人的异样眼光，一整天不吃不喝，通过打坐来调养生息，这种种也不过是为了服用鬼谷子留下来了增强功力的内丹罢了。

　　“应该差不多了，外面又有卫枭帮我守着。”君无忌忖度着，话音刚落就急忙从精美的小盒子里，迅速的抓起龙眼大小的丹药丝毫不犹豫的塞进了嘴里，让君无忌大惊的是此丹药入口即化，化为一股液体从咽喉没入腹中，停在了丹田之处，全身冰凉清爽，让君无忌身体的每一出毛孔扩张，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呻吟声，全身在不断的吸收着药效。

　　“咳咳咳！——”君无忌突然大咳起来，全身赤红如血，青筋暴露，身上散发着雾气，那是身体的水分接触到高温瞬间蒸发形成。全身的血液不断的快速蠕动，如同有生命一般无二，君无忌强忍着痛入骨髓的疼痛，重重咬了咬舌尖，舌尖的疼痛闪电般传入大脑，这一刻让他意识清醒了不少。

　　“啊！——”嘶吼声传了出来，但很快就被雷声吞噬掉。

　　“如何？”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小舍外穿了进来，就像一道寒冰一样，正是在外面守护的卫枭。

　　卫枭寒彻入骨的声音让君无忌涣散的瞳孔更加明亮了许多：“不需要！”

　　君无忌此话一出，外面没了声响，天雷阵阵，仿佛要将远处青山撕开。

　　“我就不信，我一个未亡之人，少林俗家弟子居然炼化不了一颗过期的药丸，给我破！”

　　君无忌咆哮着，不断的用意识控制着躯体，从而减轻自己身体的痛苦，嘴唇被牙齿咯破，血珠滴答落下，全身鲜血淋漓，本来白皙的脸更加没了血色，眼眶凹陷，汗珠不断的下落，看起来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恐怖万分，庞大的药力完全不是君无忌能够承受的，此刻他才意识到，后世的武功只注重外练，而不注重打坐吐纳之法，导致只有武力没有内力的加持，功力也大打折扣，身体的筋脉也没有那么强韧，脉道完全容纳不了磅礴的药力。

　　“该死！——”

　　鲜血顺着身体浸透了木床，而胸口的龙血玉也随着君无忌身体的晃动在空中飘荡，点点血迹落在其上，泛着一丝亮光。

　　“天要绝我！”话音刚落，君无忌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疼痛感越来越弱，不知不觉的倒了下去。在接触了血迹后的龙血玉一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滋润着君无忌残缺的筋脉与破损的五脏六腑，这一切昏迷的君无忌浑然不知。自然，卫枭在没有得到君无忌的允可，一晚上都在小舍外的干净地面打坐，期间君绮罗因为担心也过来探望一二，却都被卫枭挡在了门外，嗔怒的离开了，走时还喋喋不休，转眼间数日过去了。

　　“这就是武者的力量！——”

　　此刻君绮罗在听到屋内的动静再一次跑了过来，可依旧是被卫枭拦在了门外，她知道这个冰坨子只听自己兄长的命令，这几天下来就没见过他笑，话也少的可怜，就是一个柴米油盐不进的家伙。

　　“哼！好你个冰坨子！不知道兄长从哪里带回来你！”

　　君绮罗冲卫枭做了做鬼脸，随即转身悻悻的离开，不时的回过头看了看小舍，她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而卫枭自然也没有理会。那一晚上，谁也不知君无忌是死是活，而小雨也在后半夜停了下来，转眼间，天空微微泛白，几日君无忌也没有出房门。

　　“啪嗒啪嗒！”卫枭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君绮罗敲门声，却没有阻拦，他也不知道君无忌在房间里干什么，那晚上凄厉的惨叫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毕竟他可没这般恐惧，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是麻木了。

　　“冰坨子我兄长怎么样了！”君绮罗没好气道，言语中还在记恨昨天晚上阻拦她的事情。

　　卫枭面无表情的看着君绮罗，君绮罗双手叉腰：“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话音未落，右手就做出了挖眼珠子的样子。

　　见卫枭眼睛都不眨一下，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无趣！”

　　“绮罗？”君无忌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君绮罗听到君无忌的声音后，眼神一亮，准备推门而进，一阵风掠过，卫枭已经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冰坨子！”

　　君绮罗看到这张俊俏但从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山脸，气得直跺脚，关键自己还打不过他。

　　“卫枭，让她进来吧！”君无忌吩咐道。

　　卫枭听到后，挪开了身子，率先进了房间，君绮罗注视着卫枭比自己先一步进入，嘟着嘴，款款的走进小舍，委屈道：“兄长，冰坨子欺负我！”

　　“哦！说来听听！”君无忌浅笑道，此刻的君无忌没有了昨晚的痛不欲生的模样，一身青衣长袍，头发几日之间长及腰腹，一时间有些飘逸悠然，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俊采星驰，如人中龙凤，君绮罗因不是习武之人，故不能窥视这一变化，而身为小天位的卫枭，自然知道其中的门道，更何况小舍木床上血迹斑斑，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不让我见你！”君绮罗在看到君无忌现在的模样，小脸微微泛红，面露羞涩，如含苞待放的山中幽谷兰花，一娉一笑已经有了一些风韵，毕竟秦朝十六七岁的女子，已经早就嫁为人妇了。

　　“小事！卫枭也就事论事，没有对坏之分，绮罗不必在意。”君无忌打趣笑道。

　　“哼，打也打不过，骂他还没有反应，就是一个冰疙瘩，整天还吃的好多好多，把准备给兄长的食物都被他吃了，不是看他平日里农活做得多，就要好生跟他计较！”君绮罗嘟着嘴，数落着卫枭这几天的小错误，哪怕是一丁点也不放过，让君无忌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绮罗，兄长几天进食了，确实有些饿了，你看能不能帮兄长准备些菜梗汤之类的（一种野菜做的汤，放了少许粗粮，百姓家常有之物）。”君无忌直接找了个理由支开君绮罗，君绮罗也不好拒绝，随即开心的哼着楚歌离开了房间，剩下君无忌二人。

　　“为何不让她进？”君无忌无意中问道。

　　“她进了有何用！”

　　“哦？——”

见卫枭没有吭声，连忙道：“你知道武者四境吧！”

　　“知道！”

　　“我丹田中有两道气旋，如若不差就是先天之境中的小天位。”君无忌推算道。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药丸？”

　　“知道！”

　　“那为何不告诉我，这东西不能直接服用！”

　　“你并没有问我！”

　　“你！……”君无忌也被卫枭气得咬牙切齿。

　　“先出去吧，我在稳定一下身体！”

　　“是！”余音尚在，而卫枭已经消失在了小舍内——

　　“明明筋脉寸断，为何会离奇的修复！”君无忌紧皱眉头，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

　　“难道是它？”

　　君无忌一惊一乍，急忙将脖子上的龙血玉摘了下来，细心的打量着此物，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从他护送此物，到穿越秦朝，屈荣给他鬼谷子所托之物，再到昨晚上稀里糊涂的救自己一命，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和这块玉有关，包括鬼谷子也叮嘱要找到另一块龙血玉，这其中的重重线索都和自己手中的龙血玉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我回去的关键真的在这块玉中！”君无忌瞳孔微张，在看了半盏茶的时间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就小心翼翼的将龙血玉放入怀里，毕竟这东西可是跟自己能不能回到原来的社会的关键，所以还是要妥善保管。一股冰凉之意从玉中投入皮肤，让君无忌心神为之一振。

　　“天机子！”君无忌从床上的隔板上拿出天机子，顺势用龙血玉熟练的打开天机子，齿轮发出声响，天机子再次启动，转瞬间五把剑出现在了眼眸中。

　　“承影、千仞、宵练、镇岳、残霜！”君无忌念叨着五把剑的名字，五把剑也发出了低鸣之音，仿佛在回应一般。

　　“百剑谱中介绍道：天下百兵，以剑为尊，刀为首，刀为百兵之霸主，剑为百兵之君王；著名铸剑师风胡子曾言:天下之剑为三：一为庶子剑，二为诸侯剑，三为天子剑。而剑有魄，为历代持剑之人执念所化，而名剑更甚，不但有魄，更有灵，而且铸造极其苛刻，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方可形成。而今日之五剑却有两剑占据了百剑谱前十:排名第九的宵练，排名第七的承影，其余三剑也不错，残霜三十七，千仞二十五，镇岳十七；看样子鬼谷子下了不小的功夫呀，不知他的用意为何！”君无前几日除了打坐吐纳之外，也把这《纵横录》浏览一二，从中他为世间的奇闻异事所惊讶，也不得不佩服鬼谷子的无上天资。

　　“果真事神鬼之才，天下无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