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一线的生活,我遇到谁,谁看到我。
2017年8月15日 星期二 晴
今天下班把书落在公司了。在地铁上只能掏出手机写文章。地铁里人很多,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写,免不了多加遮掩。旁边的阿姨多次看过来,我都下意识地避开。
过了人流最多的一站。我关了简书,戴上耳机,点开软件,开始看剧。
旁边的阿姨凑过来,问我在看什么。我没回答,只是把剧名点给她看。没想到,她打开了话匣子。
她问我做什么,我说技术类的。她说天天坐电脑前,要注意颈椎,小心得病。又谈到现在科技发达,人人一手机,一上车就看手机,都是低头族。
她喜欢说话,地铁时间漫长,她会跟旁边的人聊天。有的人不爱说话,不理她。还说像我们这样爱说话的人太少。我只是陪笑。其实我也不爱说话。
她又说到自己的儿子,高一,正是叛逆时期,不知道要怎么教育是好。笑着说要来跟我妈妈讨经。
她说我让她想起自己的外甥女,也是这样斯斯文文,只是内向不说话。我当时心里呐喊着我也内向啊,只不过有人主动说话,我为着礼貌,答了几句而已。
每个工作日,我搭地铁来回,每天与许多陌生人同乘一列车,同在一车厢;换线的时候,也与许多人擦肩而过。有时莫名在想,我们这一生,真的会路过很多很多人。我们能说上话的,能认识和深交的,不过寥寥无几。
像那位阿姨那么爱说话的人,每天独自坐地铁,又不喜欢玩手机,难免会搭讪身边的人吧。
说着,她便说要加我微信。她掏出手机的时候,我另一边有个人碰碰我的脚。我看过去,也是个阿姨,板着脸摇摇头,示意我不要。
我苦笑。我本来就不懂拒绝,又想着拒绝多尴尬,反正可以事后删除,于是加了。
然后又说了几句。几乎都是她在说,我偶尔笑着应几句。她到站了,下车前还一直说有时间多聊聊啊,可以过来找我玩啊之类的。
她从人潮里挤了出去。
她走了之后。刚才向我摇头的那个阿姨说,跟你说话前她在那里跟另一个女孩子说话。你是女孩子,小心被骗了。现在哪有人这么热心的。
旁边的又一个阿姨说,就是,口水多过茶。
我赶紧又笑笑,也许是自我安慰,答了一句,没关系的,可以删除的嘛。
三个人没再说话。我低头茫然地玩手机,好像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不知道,我是该觉得自己傻,这么没有安全意识。还是该庆幸,自己还有搭理别人的心软。
如果那个主动聊天的阿姨是个坏人,那我又觉得可笑,现在我们只能从坏人那里体验到热心了吗?Enthusiasm也渐渐成为稀有的品格了吗?再者,哪个现在相识的人,不是从陌生人认识起的呢?
那个阿姨下车后给我发了个笑脸,我没回。也许明天,我会带个口罩,换个车厢,安安静静继续做一个看书人。
想起上周加班晚回家,在地铁寻得一座位,坐着看《无人生还》。某一站,旁边的男士起身让给了一个年轻女子。我看了那个小姐姐,不是孕妇。我本来好奇,这个男士怎么那么绅士,直到看到小姐姐从她老公手中接来熟睡的小孩。
那小孩真的好小,好软。从爸爸手中传过来时,整个小身体柔软得像张小毯子,软答答地伏在妈妈的臂弯。
我赶紧用手掌包住了左边的书角,往右边挪了挪,防止意外戳到这个软软的小脑袋。
他太可爱了,我忍不住看了很多眼。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窝,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恰当的描述。他的长睫毛让我想起霍建华。
他沉沉地睡着,车厢里的人上上下下,地铁开开停停,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就这么安静地睡着,丝毫不受影响。
小孩穿着薄背心,那时挺晚了,地铁里温度略低。年轻女子紧紧抱着,她也就穿着短袖短裤,没带多余的衣物,只能用体温护着宝宝。
她注意到我看着她的宝宝,也看了我,笑了一笑。
我夸赞:“好可爱啊,像天使一样。”我知道天使的比喻很俗套,但是那真是最好的形容了。
她掩藏不住笑意,连眼睛都在笑,说道:“他现在睡着,如果他醒的,会跟你说话,呀呀地说。”
想想都觉得可爱。
我问她没带衣服吗,车厢有点冷。她有点惭愧地说没有,又把手臂抱紧了,脸颊贴着宝宝的额头。过一会,又轻轻一吻他的光额头,温柔的神情溢于言表。
座位的斜对面有一个老奶奶,独自一人,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拎着个大手提袋,似是行李。
一边是幼儿,一边是耄耋老人,旁边是散落的加班青年。时间的流逝在这节车厢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时间都去哪儿了?于我,一天从地铁开始,也由地铁结束。
这不是我第一次写关于地铁的见闻了。地铁众生相,我看到人性的好坏,幸福和无奈,爱与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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